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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物账本:我倒卖死人用品的经历小说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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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物买卖_第六节  幽灵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同学的家,同学的车比我想象中还要新,就连车里面的坐垫都干干净净。我上车开了几公里,觉得没啥问题当即就把车买下了。同学有些感激不尽,非要张罗着请我吃顿饭。我觉得用这么低的价格买下同学的车已经有点过意不去,就应了同学,只是执意要去翠林园吃饭。同学很爽快,直接电话定了翠林园的包间,同学很仗义,可能觉得这次我帮了他忙,就点了一桌子菜,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偷着把单买了,一顿饭吃掉我2000多。

 

  我开着车直接去了曾迦的单位,一进屋就看见曾迦捧着茶杯靠在暖气片发呆。我说哥们,走着,孔爷带你兜风去。曾迦缓过神来,一看是我就乐了,说你小子是个丧门星,找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事儿。

 

  曾迦上车后就在车里四下张望,然后漫不经心地问我这车从哪淘弄的。我说从同学手里买来的。曾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问我:“你读书时候抢过卖给你车的那同学的女朋友吗?”

 

  曾迦这话把我给造一愣,我说曾迦你啥意思?曾迦拿手点了一下后视镜上面挂着的一个小挂架问我,你知道这是啥不?

 

  那个小挂件应该是同学买来挂车上的,造型很抽象。我说,可能是猪吧,咱们这届的同学都属猪的。曾迦的表情变的很严肃,跟他那扑克牌里黑桃J的脸型很像:“这东西叫‘混沌’,是一种上古的凶兽,混沌的本身戾气极大,而且遇正不显,遇邪则依,散阴招魂,助其凶性。古代的大型陵墓或者帝王的陵园的墓室里都会摆它镇墓,是用其邪气招来鬼魅,使盗墓贼不敢靠近。车里挂混沌,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我当即就联想到同学遇到的种种怪事,如竹筒倒豆一样,把同学遇到的怪事和曾迦说了。我等着曾迦分析,可干等着曾迦就是不说话,我把头探过去看,这个呆子竟然睡着了。

 

  曾迦被我叫醒,推了一下眼镜架:“车内本来就如同覆掌,和古时的墓地有异曲同工之处。驾驶位是寝殿,副驾驶位是副殿,后排坐是冥殿,前后两个风挡**两仪,旁边的四个车窗**四象。虽然从简,但车内和墓室都是一个套路。墓室里摆混沌能招来鬼魅,车里挂混沌同样也能招来鬼魅。那三个农民工在立交桥上被撞死,这横死的人最容易阴魂不散,旁人的车里都挂一把桃木斧或者桃木剑可能就躲过去了,你那个同学可到好,直接给鬼魅招进来了。”曾迦话说完,伸手把挂着的那个混沌挂件扯了下来,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着了。

 

  “走吧,又给你这个丧门星摆了事,中午请哥们吃点啥?”

 

  我笑着说没问题,孔哥带你去三里桥撸串子去。

 

  晚上突然接到曾迦的电话,曾迦很少见的带着一种歉意的口吻对我说白天有点大意,当时只把混沌烧了,而那三个**撞死的冤魂还留在车里。当时我正在家里吃饭,差点把我给噎死。我问曾迦那该怎么办,曾迦沉思了一会说,这种横死的冤魂不太好处理,要么抓到肇事的司机替冤魂昭雪,不过这应该归纳到**的范畴,我们不太好插手。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死者生前最后的愿望实现了。从你同学的遭遇中可以得知,这三个人临死之前是想去南台箱包市场,从**的现场来分析,这三个人要去南台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试试了。

 

  我问曾迦具体该怎么实施,曾迦把我好顿损:“你傻啊,开车把它们送南台箱包市场就完了呗。”我当时****,想让曾迦陪着我一起去,曾迦说他只能协助我,这事主要还得靠我自己,曾迦同时还对我说接到那三个冤死鬼,立即发短信给他,说完曾迦就收了线。

 

  恐惧大多都是来自未知的时候,比如说已经判了**的犯人,他的恐惧并不一定来自那颗最终射穿他的**,而是等待这颗**漫长的发射过程。我已经知道这事肯定躲不过去,索性也就没那么怕了。出门发动汽车,直接奔鞍山方向驶去。

 

  为了复原同学当天的情景,我特意去客运站旁的KFC坐到了9点,我看时间到了,把心一横,钻车里就朝**路立交桥的方向开。

 

  当车**立交桥,我心里就开始暗自嘀咕,心说反正早晚都要来,你们三位赶紧上来吧,这么等下去不等吓死我也折磨死我了。我的车速极慢,已至于惹的后面的车主极度不满,刺耳的喇叭声响个不断。这要换做*时我早就停车开骂了,不过今天有事在身,不能跟他们计较。马上就要经过立交桥了,我终于等到了那个声音。

 

  “师傅,我们要去南台箱包市场,多少钱。”我心里一紧,已经猜到车上的人是谁了。

 

  我掏手机找到曾迦的号码,简单明了的发了三个字过去:上来了。

 

  “你们三个人给我50块钱吧,正常价都60,我看你们出来干活也不容易。”

 

  我把车速**在3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202国道上行驶,曾迦这人很讲义气,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事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边,只是这次不知道曾迦会用什么方式帮我,我能做到的也就只能让车速慢一点,给曾迦留出充足的时间。

 

  车后面传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我瞄了一眼后视镜,后座上的三个人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直勾勾的往前看。他们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脸色惨白。我的胃部突然一阵痉摹,想吐可又不敢开窗户,生怕惊动了后面的那三个幽灵,或者说是三具尸体。我扭头看着车窗外,努力分散***,外面的景色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车窗太脏还是外面本来就是虚幻的世界,总之,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稳稳的握住方向盘。

 

  这时车子已经开过了汤岗子,照这个速度,最多25分钟就能到南台,曾迦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我焦躁的看着车外,突然注意到道旁的路灯似乎没亮!又前行了几百米,隐约间能看到一根根路灯杆字杵在地上,很显然这不是某一个路灯坏了,而是这段路的路灯压根就没开!我嘴里妈了一句操***,不过我还注意到一个细微的细节,每往前开一段,路边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光亮,好像是蜡烛发出的光。不过我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国道两旁点蜡烛玩。

 

  穿过南台路口的隧道,我知道曾迦肯定不会来了。我再一次瞄了一眼后视镜,三双白眼珠子正盯着我。我心一惊,连锁反映就是一脚油门踩到低,车窜了一下差点撞到路边的马路牙子。


  我稳了一下心神,把车调正方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稳:“南台箱包市场到了。”

 

  “前边靠边停车。”

 

  此时我就好像听到了**判决一样,莫名其妙的竟然产生一种解脱感。

 

  我把车停在箱包市场的大门口,然后就闭上双眼把头靠在车椅上,心说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等了一会,觉得车门被人打开了,我挣开眼看,竟然是曾迦!

 

  我冲下车一把就将曾迦给抱住了,曾迦也死死的抱住我。这个拥抱,就好像是两个战场上的士兵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战,这是两个劫后余生的生死弟兄之间的拥抱。

 

  “你***怎么才来!”虽然这句话有点大煞风景,但确实是我当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曾迦还是那种慵懒的表情:“你手心子里都是汗。”

 

  我松开手,依靠在汽车引擎上,掏出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儿。

 

  “你车上坐的是三个幽灵,它们没有辨别路线的能力,而且一旦让他们以为你在骗它们,可能就会发生交通事故。我担心怕你出事,就提前跟城建局路灯管理处的一个朋友打过了招呼,你发短信告说我它们上来后,我就让朋友把这个路段的路灯都掐了,而且我一直就在你车的前方不远,在你可能经过的道路两旁插满蜡烛,这样能障住幽灵的眼睛,它们会误以为是长明灯,所以你才会这么顺利的把它们送到这儿。”

 

  我愣了几秒钟问了曾迦一句:“就这么简单?”

 

  曾迦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幽灵鬼魅出来并不是有意害人,而是放不下生前的某种东西,或者说是放不下某种感情。这三个遇难的死者也许离家千里来到咱们这儿打工,他们可能背负着一个家庭,甚至更多的家庭,千里之外的家里人的希望都在他们的身上,如果就这样死了,难免会残留一点不甘心。你把它们送到了能给它们带来希望的地方,所以它们自然就散了。你不知不觉就做了一件十足的大善事,用佛法说,就是你把这三个冤魂给超度了。”

 

  我点点头,好话向来都是由曾迦这种相貌堂堂的人来说出口,而我这种天生带着**范儿的人就算做了件好事也只能归纳到误打误撞。

 

  我说天不早了,上车走吧,曾迦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孔少爷,您还是自己开车吧,我可享受不起。”说完,用手指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电动车:“为了让你顺利的把这三个冤魂超度了,我顶着寒风一路上插蜡烛,可冻死我了。”

 

  黑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后来开车再没遇到任何的怪事,但我心里多少还有点各应。我把车开到二手车交易市场,没费多少口舌就以78000块的价格成交。这单生意让我轻松入账将近50000块,虽然中间有些波则,可真金白银摆在我面前时,我当时就产生了从事凶物买卖这个行当的想法。


  凶物买卖_第七节  洮砚

 

  柴子回**这一走就是小半年,这个期间里过了一个年,过完年后集团的高层**频频调动,而我的头儿最喜欢用老部下,一个月把我转了3部门才转到头儿的手下,这段时间把我弄折腾个筋疲力尽,别说柴子了,就连曾迦我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了。提到曾迦,这小子年前送给我一串念珠当春年礼物,说是在大悲寺开过光的法器。曾迦说明年是‘寡妇’年,叫我把那念珠随身带上,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他不敢跟我保证,反正‘寡妇’年也一种虚化的概念,带在身上能给自己带来点心里安慰。

 

  柴子传来音信已经是来年4月,这厮在电话里告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回海城,大概一两天吧。我应付几声就想收线,柴子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让我顿打起了精神:“崔XX这**灯子早不死晚不死,非在小爷我回**的这个节骨眼上死了。老东西手里有块家传的洮砚我**早就惦记**,可人家是书画界的泰斗,也不差我这俩钱花,说啥就是不卖我。可***崔老爷子前脚刚入土,后脚他二儿子就给我打电话点名要卖那块洮砚。我这两天还离不开**,丫还****的急着出手,孔爷你说这事儿气人不气人吧?”

 

  我问柴子说崔XX是谁,柴子在电话那头急的直跺脚说:“崔XX啊,**人家可是齐白石大师的入室弟子。我说孔爷啊,您就不看开电视吗?就你们那个海城电视台,每每播国学啊,书画啊,历史啊方面的片子,都是请人家崔老爷子做嘉宾的啊。这是人家**岁数回海城老家颐养天年来了,要是早上几年,人家可是活跃在**四九城的文化界名流啊。”

 

  这个崔XX到底是齐白石的弟子还是猪八戒的徒弟跟我啥没关系,我倒是对他儿子着急出手的那块砚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试探着问柴子,崔家老二既然这么着急出手那块洮砚,是不是里面有啥说头儿呢?

 

  柴子一愣神,然后哏哏直乐:“什么都瞒不过孔爷您的眼睛,实话跟您说吧,崔家的那块砚台可价值连城噢,估计换一套百汇香山的房子肯定不成问题。我跟您说孔爷,不是兄弟我没能力收下那块砚来,崔家老二开价并不高,才20万,不过……”我的胃口彻底被柴子钓了起来:“不过个啥?你别跟我磨叽!”

 

  柴子咳嗽两声道:“不过那玩意真不咋干净,兄弟我不敢收所以才没急着回去。几十万都**扔我面前了,如果我有您哥们曾迦那手艺,就算我爹明天等着出殡,我都能叫出殡的队伍等我先把这单买卖做成了再说。”

 

  我一听这绝对是肥猪拱门啊,迫不及待地问柴子那块洮砚到底怎么不干净。柴子说:“哎呦孔爷,我一听崔老二说那块砚台不干净顿时屁就吓凉了,哪还有胆问啊,就上次收的那个清朝的首饰盒遇到那个女鬼,我到现在还**做**呢。孔爷您要有兴趣就赶紧下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懂风水玄学的肯定不止曾迦一个人。孔爷您可盯的紧点,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就要抢破脑袋咯。”柴子最后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就收了线。

 

  挂断了电话我琢磨了一会也冷静下来,很显然柴子打给我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出手买下那块洮砚。倒是什么他有事儿回不来啊,什么崔老爷子死的巧啊就是扯***扯淡了。就算柴子在海城他也不敢收,莲妃那次彻底把柴子吓出后遗症了,他可不会再趟这个浑水,还不如借这个机会还我跟曾迦一个人情呢。
 

  想到那块洮砚的市场价值,我不禁又蠢蠢欲动,心说,鬼门关前来回走了几趟也就赚了那区区10几万,这一单如果能做下来那就是几十万进账。想到这儿,我拨通了崔老二的电话,跟他在电话里约了个茶楼,出门打车我就过去了。



  在和柴子的通话中,我还以为崔老二是个纨绔子弟,可这一见面,我看崔老二一点也没有柴子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猥琐,反而透着一股国学大师的派头。崔老二浑身上下穿着一套月白色的银线丝绣唐装,鼻梁上驾着金丝边的眼镜。头发光溜溜的往后梳得一丝杂发也没有。一见我来了就非常有风度的朝我拱了拱手,举手投足间,就像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洪帮大佬。

 

  “孔先生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崔老二边倒茶边向我问道。

 

  我向来缺少跟文化人打交到的经历,于是干咳两声,尽量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我在后英集团上班,管安保的。”

 

  “哦,孔先生一进门我就看出你身姿矫健,想必孔先生身手一定很厉害吧。”

 

  “哪里哪里,我没读过几天书,高中毕业就参军入了伍,当了5年侦查兵,在部队里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

 

  “孔先生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从你的做姿,你走路的姿势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当兵的出身。侦察兵?厉害噢,孔先生年轻有为,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材啊。”

 

  我心说这文化人办事真***墨迹,我来的目的又不是跟你叙旧,直接开门见山就得了。不过既然崔老二是卖家,我又想赚人家的钱,就不能得罪他,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崔老二说废话。

 

  眼看着都三壶铁观音下肚了,崔老才提及洮砚的事:“孔先生,想必柴文生先生已经跟你讲过了,家父过世之时留下一块祖传的洮砚。这洮砚嘛,据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以其石色碧绿,质坚而细,晶莹如玉,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的特点享誉**。柳宗元写过一篇《论砚》,文中讲道,蓄砚以青州为第一,绛州次之,后始,端、洮……

 

  我冷笑一声到:“就算洮砚本身再好,可你这块还不是…不干净嘛?”

 

  崔老二听说完,脸上变颜变色道:“孔先生既然已经知道这块砚的怪事,鄙人不才,想问问孔先生得到之后会怎样处理腻?”

 

  我看崔老二这个人磨磨叽叽,都不如好老娘么,继续在跟他磨叽下去,可能明天也得不到结果,于是我话锋一转,说既然我敢买,就一定有处理的办法。崔老师如果诚心想出手,咱们就坐下来谈个价格,如果您还有什么顾虑,那咱就把这事放下。我还是有事儿,就不多陪了。

 

  话说完,我起身就要走。

 

  崔老二伸手示意我坐下,笑道:“孔先生果然性格豪爽嘛,你这种果敢的性格值得我们这些文绉绉的人学习哦。”

 

  我气的捂住脸,心说这**又来了。

 

  “既然孔先生执意想买鄙人这块祖传的洮砚,鄙人也诚心想卖。价格嘛,我想柴文生先生应该已经告知孔先生了,这里就不再复述。至于孔先生得到这块洮砚之后发生任何后果,可与鄙人无关哦。”

 

  我起身说行了,明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就打着小九九,心说坏了,崔老二一直磨磨唧唧的说这块砚的好,我却一直没问这块砚具体出了什么邪事才会使他以这么低廉的价格出手,想到这儿我立即又拨了崔老二的电话,可竟然关机了。

 

  我想还是找曾迦商量一下再说吧,先不说出岔子了难免又要找曾迦帮忙解决,单单就是吃下这块洮砚的本钱我现在都凑不上。我叫出租车司机掉头,直接去了曾迦的家。

 

  曾迦住在白杨,我叫开门,曾迦捧着本书漏出个脑袋,曾迦朝我一努嘴,说小点声,别跟**似的,家里人都睡着了。我说明来意,曾迦朝我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说你小子整天研究这些歪门邪道的,保不齐哪次就得把你折进去。我说你干还是不干吧,别学那崔老二似的,磨磨叽叽。

 

  曾迦白了我一眼:“钱我不敢兴趣,明天看看那块砚再说吧,要是能看上眼,我直接就收了。”

 

  这段日子我爹妈随着无限极的**去了**旅游,临走时说一个月才能回来。我问曾迦是否介意我晚上在他家这睡,曾迦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睡下面,我睡上面。

 

  第二天正赶上周六,曾迦跟我一同来到和崔老二约好的茶楼,当崔老二一亮出那块洮砚曾迦的目光就被洮砚牢牢地吸引了过去,曾迦不自觉的走到砚台的跟前,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元代的啊?”

 

  崔老二也同样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位先生很有眼力嘛,这块洮砚是元四家之一的黄公望大师晚期作画时用的砚。”

 

  我拉了一把曾迦,小声询问黄公望是谁。曾迦说,黄公望字子久,《富春山居图》的作者。我又问《富春山居图》很出名吗,曾迦翻了一下白眼彻底无语。那天回家之后我还特意百度了一下《富春山居图》,得出的结果确实让我有些汗颜,这样国宝级名画我竟然连听过都没有,看来有时间我确实该补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当然了,这也是后话。

 

  曾迦说这块砚咱留下吧,虽然黄公望用过的砚台可没有他的画作价值高,但黄公望的画只能放在故宫里摆着,老百姓私下买卖都够枪毙了。所以这块砚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咱买回去摆家里也能沾沾神气。不过曾迦和我约法三章,警告我这块洮砚买到手之后绝对不可以再卖出去,不然以后我遇到啥事他都不管。

 

  崔老二收钱的速度可没有之前那么磨叽,曾迦又叮嘱我一遍别打卖砚的主意,之后也走了。

 

  回家之后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自己花了15万又跟曾迦借了5万买回来一块烂石头,卖又不能卖,摆又没地方摆,叫人碰坏了不得心疼死我啊,这买卖做的实在是亏啊。

 

  我抬头一眼正看到镶在墙上的鱼缸,心说得了,就仍这里吧。洮砚缓缓的沉到水底,鱼缸里不断的冒出气泡,而洮砚端头刻着那个侍女的周围缓缓冒出气泡,侍女好似翩翩起舞。突然,我看洮砚上的雕的那个侍女视乎动朝我眨了一下眼,我赶紧揉了揉眼睛,侍女在端砚上似乎没什么变化,难道眼花了?



  凶物买卖_第八节  砚魅

 

  晚上我叫了一份外卖,电视里正播着《非诚勿扰》,我边吃边看两个秃子带着***个**在舞台上耍着五个**,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当时还以为曾迦不放心那块砚台,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站个年轻的女的。

 

  这个女人怎么形容呢,我向来不会描述女人。这样说吧,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脚下穿这一双黑布鞋,这年头有穿短裙配**的,有穿貂光大腿的,有穿西服搭牛仔的,像她这种古朴的装扮实在太少见了。

 

  女人长发披肩,脸上没有妆容,肌肤非常白皙,跟她相比,现在流行的所谓小清新简直都弱爆了。

 

  我问她找谁,女人说自己是崔XX的外孙女,是崔老二给她的地址。我又问她找我有啥事,她说今天下午才知道她二舅把洮砚卖给了我,她舍不得,想再买回去。

 

  这下到把我难为了,按我的性格,美女有求之下,我二话没有肯定帮忙。不过曾迦千叮咛万嘱咐一再表示不让我把洮砚再出手。我说:“那个,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小妹嚎,也不是哥不帮忙,这块洮砚呢,是我跟朋友一起出钱买下的,朋友不想卖,我也不好私自给卖了。”

 

  “没关系的孔先生,我可以给你买时的价格基础上再加一些。噢对,我叫尹鸿。”

 

  “这个啊,这个哈,不好意思,我真不能卖。”

 

  尹鸿面带失望道:“孔先生,那我以后可以常来你家看看这块砚吗?”

 

  “行,行啊!这没问题!你随时都可以来!”当时我的潜台词是:就算你住在我家里看都行。

 

  尹鸿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然后说了声谢谢就告辞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每天下班之后尹鸿都会来我家坐上一小会儿,每次来了就是静静的坐着,很少说话,就算开口也是说一些丹青和书法方面的东西,所以我跟她的共同语言并不是很多。我也张罗过约她出去看个电影,或者一起吃饭,可每次尹鸿都会巧妙的拒绝。

 

  这一个星期下来,我视乎对尹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朦胧感。

 

  尹鸿几乎每一个晚上都会来我家坐一会儿,但随着和尹鸿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好像觉得她没有以前那么的漂亮了。其实这也没啥好奇怪的,两个人熟悉之后,肯定不会有对待陌生人的那种特别感。

 

  四月的天儿开始有些闷热,那天我早上起来就觉得头有点发热,我以为患**热伤风,于是就没去上班。我趟在床上,拿大被捂住脑袋以为捂出点汗就会好了。躺一会就感觉头上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大概中午,我猛然间觉得有一双冰凉冰凉的手放在了我的脑门上,我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袭遍全身。我侧过头,看到尹鸿躺在我身边,这下让我安下了心,我对她说头有点发热。尹鸿也安慰我,说中午给你做碗热汤面,发发汗病可能会就好了。

 

  昏昏沉沉地我就这样又睡着了,突然我浑身打个冷颤,一个非常强烈的意识在我的脑子里打转:尹鸿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没给她开过门啊,昨天晚上她离开我家的时候我就把门锁**后来就没出过屋,她是怎么进来的?除非她昨天晚上压根就没离开我家,这也不大可能啊,一个大活人在我屋子里呆一晚上我不可能没察觉啊。

 

  我在躺在那儿胡思乱想,忽地觉得有一只小手在解我的裤腰带!说老实话那个时候我有点精虫上脑,把刚才一切的疑问全都忘了,并且心里还有一点暗爽,心说原本以为这姑娘挺单纯的,以前跟她接触的时候也试过故意拿身体碰碰她,可每次都被她羞涩的躲开了。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尹鸿是想对我趁虚而入啊。

 

  我眯缝着眼睛继续装睡,等尹鸿完全解退下了我的裤子,我顺势一个翻身就想把她压在身下,可这一转身看到的场景吓的我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躺在我身旁的是一个穿白衣服的陌生女人,大圆脸好似被硫酸毁泼过一样,她直挺挺的就像一具尸体一样的躺在我身边,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巴咧出了一个怨毒的笑容。

 

  “唉**!”

 

  我吓得惊叫一声接着一翻身从床上滚下去,***刚才一直在那儿意*,我的裤子都被尹鸿退到了膝盖上,这会儿破裤子缠腿想跑根本就不可能。摔下床的同时肩膀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震强烈的刺痛袭遍全身,估计刚才这一下就得摔骨折了。

 

  我咧着嘴,但这时候根本不是考虑疼的火候,我用另一个肩膀做支点两条腿在地板上蹭,一点点的把身子往门口挪。尹鸿的面目狰狞,但这会又不得不时刻盯着她,看她这会的样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会对我发起致命的一击。

 

  我越往后退尹鸿表现越急躁,就在我马上要退到门口时尹鸿猛地向我扑过来了,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一挡,尹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震慑住了,带着惊恐立刻就退了。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再看床上,除了有一个近似于人形的墨迹外,根本没有什么妖精。我看暂时没什么危险,赶紧把裤子提上,这个女妖精把我弄得实在太狼狈了。回忆刚刚发生这一幕既恐怖又好笑,心说这个女妖精在是太恶心了,做出来的事情比那些洗头发里的**还低俗啊。

 

  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我换了身衣服才注意到手腕上带着的那串念珠,曾迦给我的这串小玩意还真救了我一条命。

 

  曾迦陪着我去医院拍了一个片子,诊断的结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肩膀的韧带有些拉伤,并且还有点淤血,大夫帮我简单的处理一下,开了点红药就让我回来了。在医院的门口我问曾迦去哪,曾迦朦胧着一双睡眼,朝我挥了挥手:“去你家吧,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个砚台精。”



  曾迦趴在鱼缸面前紧紧地皱着眉毛,那两条剑眉都要拧到一起了:“按照你跟我说的,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妖精,你所说的可能是个魅。至于魅嘛,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当年黄公望在洮砚上雕刻出来的那个侍女。世间万物,皆有灵魂,而有灵魂的东西就可以经过日月的累积,幻化成魅,这就是万物可成精魅的道理。你小时候看过西游记吧,孙悟空不就是采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的石头变的吗。可又不是任何的魅都能幻化**形,这需要因缘善果,有大多的偶然因素在里面。不然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就会成了人间的炼狱。”

 

  我打断曾迦的话:“那它为什么会盯住我不放?”

 

  “崔老二既然能把这块贵重的洮砚以这么低的价格卖你,我估计肯定就是洮砚里的这个魅已经开始闹腾了。当时从崔老二急于把这块砚出手的态度我就怀疑到可能有什么古怪,让你带回家里,我也是想试试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我靠,你拿我当靶子?”

 

  “这事本身就是因为你贪财而引起的,不拿你挡一下还能让我挡啊?不过你挡的挺有成效的,从这个魅对你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家伙的怨气已经积的很深了,再这样下去就会化为厉鬼。而魅最快修炼成精的方法就是吸取男人的阳气,所以你最近才会生病,这是发现的早,如果它不急着吸你的元阳,就这么慢慢耗着,可能过个一年半载,你直接就死翘翘了。”

 

  我想说话,可当时有一种脑子突然短路的感觉,想说话突然忘记刚才想要说的是啥,曾迦也没吱声。我俩就这样面对面的干瞪眼,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曾迦突然开口说:“**回来了?”

 

  我仿佛也猛一下子才想起了怎么才能让口腔发出共鸣,刚才那几分钟太有意思了,我笑着对曾迦说:“没有吧,我妈临走时告诉我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呢。”

 

  曾迦指着门口道:“你看那双黑布鞋是谁的?看着也不像男人鞋的尺码啊?”

 

  我顺着曾迦的手朝门口看,瞬间脸就僵住了:我和曾迦的两双鞋的旁边还放着一双小巧的黑布鞋。曾迦压低声音说:“小孔,你那个妖精女朋友来找你了。”

 

  “你可别埋汰我来,我就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找女鬼啊。”

 

  曾迦没再说话,他来回的在屋子里踱步,只不过他一直没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一阵诡异的寂静后,曾迦缓缓地开口说:“哥们,你要是害怕就千万别抬头啊!”

 

  我听的一头雾水,害怕跟抬头有什么关系。人就是这样,好奇心上来的时候,越是不让你干嘛,你就越是想干嘛。我顺势抬起头,就那么一眼就把我惊得连着倒退好几步。

 

  几分钟前我还琢磨着那个砚魅怎么光进来一双鞋,这**原来人家早进来了,正趴在了吊顶上看着我和曾迦呢!砚魅就像章鱼一样拿手跟脚吸着吊顶,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哈喇子。

 

  曾迦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猛砸鱼缸,鱼缸破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里面的水和鱼哗啦一下就喷了出来,曾迦也不等鱼缸里面的水流尽,电光火石般伸手进去掏出那块洮砚。

 

  曾迦的举动激怒了砚魅,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头发甩到的地方就是一大片黑黝黝的墨痕。曾迦朝我高喊一声道:“它已经**不住了,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这洮砚摔碎,那砚魅就能跟砚台一起消失!”

 

  我大惊,砸了它?上百万的东西说砸了就砸了?

 

  砚魅疯狂地把头发缠了过来,墨黑色的头发像是鞭子一样把曾迦缠上。曾迦很快就被砚魅的头发缠的像个蝉蛹,最后曾迦只能松手,洮砚掉在了地上。

 

  “要么砸碎它,要么你就把黄公望请来降妖!”

 

  我手忙脚乱地哈腰去捡洮砚,匆忙中一只手正按到了鱼缸打破后的玻璃碎片,血刷顺着虎口滴滴哒哒的往下淌,可这时候我哪敢管这个,趁砚魅还缠着曾迦,我一个鱼跃扑在地上把洮砚紧紧地抱在怀里。

 

  砚魅的***好像都在洮砚上,它见我捡起洮砚立即就松开了曾迦,根本容不得我躲闪,唰唰唰几缕头发瞬间就将我缠绕住。我想用一只手去拉断头发,但是马上另一只手就被缠住。我扭动着身体,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快速的伸向我,将我全身都缠绕住,但是唯独不缠住我的头。我以为死很恐怖,不过现在感觉还不如先把我弄死才好,这种被活活吞噬的感觉让我生不如死。

 

  就在我只差最后一口气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身上的头发居然自动退开了,我感觉有东西顺着手指滴滴哒哒的往下淌。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将近一分钟,我的意识才算回归到大脑里,浑身像是被刀刮了一样的疼,我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特别是脖子颈动脉这里。曾迦的表情非常惊愕,而那个砚魅已经躲到吊顶棚的一个角落,它好像对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

 

  我第一次看到曾迦的眼睛竟然能瞪的那么大,曾迦张着嘴卡巴了半天才说出话:“你身体是什么构造?砚魅的头发碰到你的血竟然就自己退开了!”

 

  我摇摇头,曾迦都弄不清的事我自然更不会理解。曾迦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操起洮砚接着我那只还在滴血的手。

 

  这时候我俩谁也没注意砚魅突然再次向我俩奔袭过来,它狂暴的状态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曾迦因为背对着砚魅所以根本没有察觉,我推了他一把,可是也把自己的面门露了出来。

 

  曾迦意识到身后出现状况,他立马举起了洮砚,对准了砚魅就照了过去。发狂的魅魅一看到洮砚就像妖精看到了照妖镜,顿时一声尖叫,头发全部都消失了。

 

  渐渐的,砚魅的容貌发生了变化,她那张极度丑陋的脸慢慢地变成了尹鸿的模样。尹鸿的脸一点点的和洮砚上的侍女融合到一起,她眼神不再清透,好似一种百年寂寞的怨恨。

 

  渐渐的她融入了洮砚,在那一霎间,我好像看到她哭了。


  凶物买卖_第九节  鱼鳞疹

 

  柴子毫无征兆地从**回来了,人都到了海城才打电话过来。给柴子接风的酒桌上我看他略显郁郁寡欢,这跟他往日里油腔滑调的性格有些格格不入。

 

  “柴子你丫吃顶了?”我泯了一口啤酒,故意学柴子那京片子的腔调问他。柴子放下手里筷子,用手支着脑袋说:“哥几个都是高人,有道是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二位爷也都知道兄弟是做啥买卖的,可现在倒腾古董的人比卖古董的人还多,哪还有那么多古董留着给咱倒卖啊?现在的信息又**那么发达,人家认准了一件好东西就能拿去传上个几代当传**。前阵子****潘家园闲溜达收个小玩儿意,这玩意一入手,我就倒了***血霉了!

 

  我和曾迦同时转过头看柴子,这孙子一脸的丧气相。

 

  前阵子我还在**,闲着没事儿就溜达到潘家园跟几个老朋友叙旧,正聊的起劲儿呢,忽然门口来了一个人,就在咱门口来回晃悠也不进来,当时我还以为那小子是买货的,就招呼他说,小哥您要买点啥就进来看。那小子吞吞吐吐,说不买啥,你们这收不收古董?

 

  我当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小子也就二十多岁,一瞅就是个毛头小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破皮包,一张嘴就是南方蛮子味。我心想这么大点岁数的**崽子手里能有什么古董,不过心里虽这么想,但毕竟不是我的铺子,人家万一手里有货,让我给怠慢了不是砸朋友的饭碗么。我就对那小子说收,你进来说话。

 

  那小子显然是农村出来的土豹子,嘛世面没见过,一进屋就紧紧地捂着他那个破皮包,什么也不说。

 

  兄弟干这行当就是这样,谈买卖的时候不能人多,一来这是规矩,二来卖主都怕咱们一大群人给他牵驴或者掉包了。

 

  我说:“兄弟,您要卖货得拿出来叫我瞧瞧啊,不瞧清楚了我怎么收?”我又压低声音说:“哥们,是不是怕这人多眼杂?要不我请您去外面的小饭馆吃个饭,到时候您在把东西拿出来叫我上眼,如果您真有好玩意儿,价钱咱们好商量,您看怎么样?”

 

  那小子点点头,我就对铺子里的两个朋友一使眼色,就带着那小子去了路边的一家川菜馆。进了馆子那小子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就把皮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我这一上眼,把我给气得跟什么似的,哪是***什么古董啊,一打眼就是当代的做工,而且做工还相当一般。不过那个小玩意的材质到确实不错,我如果没看走眼的话,那小玩意是上乘的缅甸翡翠,但这玩儿意就不能用收古玩的眼光来看了。

 

  不过当时我也没太动心思,因为翡翠这玩意价格实在太高,摆在珠宝店里能卖上好价儿,可我弄到手里不容易出手啊。

 

  可那小子一说价我就动心了,张嘴只要10万。我的二位爷啊,缅甸翡翠您懂行情吗,三岁孩子小鸡子似的那么一丁点,一转手就是上百万呐。我当时还以为这里面有诈,潘家园是啥地方,在这卖货的个个都是人**,想在这捡漏那不痴人说梦嘛,我就给那小子稳住,又灌了几瓶啤酒。我看他喝的差不多了才问他这块翡翠的来历,这小子也是个棒槌,一五一十的把翡翠的来历全跟我说了。

 

  原来这小子的老家是广西那边的,10几岁就出来在一家翡翠店里当学徒的小工。可干了几年也没攒下什么钱,家里又催他回家相老婆,这小子当时心一急,就从翡翠店里偷出来这块翡翠,一溜烟跑回了广西的老家。

 

  这小子回家之后就把这块翡翠送给相亲的那个姑娘做了见面礼,可还没等到结婚的日子,那姑娘就死了。这媳妇没谈成,姑娘家又把翡翠给这小子送了回来,他又转手把翡翠给了他老妈。可自从这小子他老妈带上那块翡翠之后,身上就开始长疹子,再后来皮肤开始溃烂,没过多久,也死了。

 

  这小子回家呆了一年多,凡是接触过这块翡翠的人全死绝了,而且死法近乎一样,先是身上生疹子长疮,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烂,最后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活生生的烂死的。

 

  当时我也觉得纳闷,就问他,那翡翠既然是你偷回来的,而且也是你最先接触的,怎么接触到翡翠的人都死绝了,你咋就没死呢?这小子说他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点事,你想买就买,不买就算拉到。

 

  当时我就以为是这小子在蒙我,指不定这块翡翠是他从哪掏弄来的,就随口便编个瞎话儿糊弄我。我一琢磨,反正我也是在这潘家园闲溜达,就算是买了脏,**也抓不到我啊,当时就掏钱把这块翡翠买下来了。

 

  我听的入神,见柴子不说了,就问了一句然后呢?柴子哭丧着脸也没吱声,唰唰几下把衣服全闪开了,我这一打眼,刚才吃到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差点全吐出来:柴子肚脐眼的一圈跟得了牛皮癣似的,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鱼鳞状的红疹子。

 

  我叫柴子赶紧把衣服穿上,再看我真就要吐了。我问柴子,你咋不去医院检查检查,柴子说检查了,一点病也查不出来,现在就靠透析维持活着。说道动情处,柴子眼泪啪啪就掉了下来:“二位爷,这次回海城就是兑我那个铺子,完了就回**等死,这次可能是咱们兄弟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曾迦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他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怪事,我看他手里夹着的烟马上就要烧到手指了,我捅了他一下,曾迦这时才回过神来:“文生,你说的那块翡翠,带在身**吗?”柴子点点头。


  曾迦起身,说他等一会儿。

 

  柴子从里怀兜里掏出一个苏绣的小荷包,用手一抖,从荷包里面滚出一个花生状的椭圆形翡翠疙瘩。我看了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这翡翠疙瘩浑身翠绿,外表有细微的光泽。我从桌子上把翡翠拣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问柴子:“就它?”
 

  还没等柴子开口说话,突然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咆哮:“谁**让你碰了?孔哪吒你**大**!”

 

  我被曾迦骂的不知所以,到不是为别的,这还是我*生第一次听到曾迦骂人。曾迦把手里攥着的一把啃鸭头带的那种朔料手套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怎么啦?我就看看也不行啊?”

 

  曾迦怒气未消,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插在我的脸上:“知其然而未知其所以然!柴子刚刚说完凡是接触过这块翡翠的人最后全都死了你没听见啊你!”

 

  我擦了把汗,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曾迦你别激动啊,你以前跟我说过凶物之所以凶,之所以能给拥有着带来厄运都是因为它的前主人对它的念念不忘,这翡翠不是我偷来的,也不是我买来的,这块翡翠的前主人不会……”说到这儿我很很地抽了自己一大嘴巴:柴子也没说这翡翠是死人的遗物啊。

 

  这下酒桌上的三个人全成了斗败的公鸡,低头围着桌子谁都不说话,尤其是柴子,脑袋差点都要**裤*里了。过了好大会儿柴子开口圆场:“孔爷,您看都是兄弟不懂事儿,这还把您给拖进来了,我真对不住您。”

 

  我也觉得自己做事实在是太毛躁,这会儿也不知是心里作怪还是真有了反映,突然就觉得肚子上某块儿特别的痒痒。

 

  曾迦说文生你别自责,咱过哪河脱哪鞋吧,既然咱们都牵扯了进来,就想办法解决吧,大不了一起烂死。你准备三张飞机票,咱们尽快去一趟云南。

 

  我跟头儿打了招呼,头儿很爽快,没费什么口舌就批给我一星期假。



  凶物买卖_第十节  赌石

 

  腾冲县在云南的最西边,跟缅甸毗邻。当柴子发现自己身上出现红疹之后就托圈子里的朋友打听到那块翡翠出自云南腾冲县,柴子当即就来到腾冲寻找那块翡翠的线索。当时柴子带着翡翠挨门挨户的问谁家去年丢过这件翡翠,说起来也怪,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连冒认的人都没有。

 

  柴子领着我们去的那条街上全是卖翡翠的商店,据说全**百分之九十的翡翠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曾迦在前面开路,偶尔在街上遇到路人就聊上几句,就这样我们三在街上瞎转了一天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到了晚上,曾迦说既然咱们找不到那块翡翠的主人,就只能让他们主动上门来找咱们吧。时间不够用,再耗下去柴子可能就没救了。

 

  柴子问曾迦接下去该怎么做,曾迦说把宾馆的客房退了,然后曾迦选择了相对安静的乡下一户人家住下。咱们住的地方离闹市区不算远,和这家主人闲谈中得知房主自己曾经也经营过一家小型的翡翠矿开采厂,但最近几年生意惨淡,有时候一年都挖不出一块上等的翡翠毛料,可开工的成本有时候一天就几万块钱,所以他们家翡翠矿现在基本停止开采了。房主家在今天我们三转悠的那条街上也开了一家经营玉石、翡翠的小商铺,但商品的价格多是几十到几百元不等的瑕疵货,这种层次的翡翠只能针对游客出售,真正上乘的翡翠毛石房主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了。

 

  房主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显得有点郁闷,看样子他的小铺子里的生意也不会很好,不然也不会把房子租给咱们三挣这点小钱。

 

  这时房主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三位是来腾冲旅游的还是来赌石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赌石这个词,就反问房主什么是赌石。柴子抻了个懒腰插话说:翡翠在没有加工成型之前从外表看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就是这块看似普通的石头成就许多人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千万的富翁,也让许多富翁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

 

  每块翡翠毛石里面都含着一块成色不等的翡翠,而毛石从外表看就是一块普通石头而已,他们云南当地人管翡翠外表的这层石化层叫什么来着我记不清楚。翡翠毛石选好之后送去加工厂喀嚓一刀,通常这个时候就能看到毛石里面的翡翠了。当然啦,如果毛石体积很大,而里面的翡翠又小,可能一刀切下去也看不出来什么来,那就得接着切第二刀。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就得格外加小心了,50万买来的毛石切下去一刀啥都没有,但30万还能转手卖出去,可是第二刀切下去还是看不到里面的翡翠,那这块石头可就分文不值啦。可但是呢,这第二刀下去要是切出翡翠,那就不止30万了,运气好300万都是它。我再直白点跟您说,斗大的毛头您可以切上个十刀八刀,但每切下一刀价值就得减去一半,切到拳头那么大还是没切出翡翠,那您也就只能带着碎石头回家砸核桃啦。

 

  我问柴子难道现在就没有仪器能从翡翠毛石的外面透射到里面么,柴子摇摇头:“孔爷你看这话叫您问的,甭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嫦娥火箭在外太空都对接了,现在还就是没有能测这玩意的仪器。想做这买卖,一是靠眼力,二是靠运气。所以在云南这边的年轻人都会趁着有钱买快翡翠毛头赌上一把,这就叫赌石。”

 

  曾迦眼睛突然一亮,说有主意了,同时再次对我和柴子误打误撞的能力表示称赞。

 

  第二天曾迦就给柴子打发走了,说这边暂时不用他,叫他赶紧去医院想办法**住他身上的越发严重的红疹子,从海城到云南中间仅仅耽搁了三天,可柴子从沈阳上飞机之前身上的红疹子就已经布满前胸后背,像鱼鳞一样一圈套着一圈,而且已经出现溃烂的迹象,每一片鱼鳞状的圈子里都有一个小窟窿眼,从里面往外淌黏糊糊的脓水。

 

  打发掉了柴子,曾迦就带着我又去了那条最热闹的大街,遇到翡翠店就进,进门就问店员有没有翡翠毛石卖。

 

  最后我们找到一家叫恒兴的老店,他们卖翡翠毛石。店里的伙计跟曾迦介绍,说恒兴是腾冲地头上经营翡翠的老字号,而且自己家就有翡翠矿,每天都有大把的毛石从矿上运到店里来,他们这里每年都能切出几块上千万的翡翠。曾迦叫伙计先忙别的,他在店里先转转,现在还没到挑毛石的时辰。伙计看曾迦神秘兮兮的,就让曾迦自己挑石头,简单的跟我俩介绍了一下他们店里各个档次的毛石价格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恒兴翡翠店的生意确实像伙计说的那么兴旺,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就出售了三块价值上几十万的翡翠毛石。每单生意成交之前,曾迦就凑过去跟买翡翠毛石的赌客耳语几句,可无一例外,这些赌客都拿白眼翻曾迦,不过曾迦也不在意,就这样一直呆到恒兴翡翠店打烊。

 

  第二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早上我和曾迦刚走到恒兴翡翠店的门口,一个长相不逊色于近二年在***地正当红的影星黄渤的脸伸了过来,那真叫一个丑啊。为了方便接下来的叙述,下文就称呼这个人为黄渤。

 

  黄渤的两只小眼睛几乎都笑成了一条线,原来黄渤是曾迦在恒兴翡翠店第一天遇到的一个赌石客,当时黄渤看好一块从外面看成色相当不错的毛石,可刚要出手买下就被曾迦给拦住,曾迦对黄渤说这块石头不好,你买那块,转而指着一块成色相当普通的毛石。这个黄渤可能也确实是有钱烧的,既相信自己的眼光,又对曾迦的指点将信将疑,索性干脆两块石头一起买下,当然了,那块品相上层的毛石价格自然是那块看似普通的毛石价格的几倍。结果可能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猜的到,就是那块品相出众的毛石啥都没切出来,而那块看似普通的毛石却切出一块不错的翡翠,要不然黄渤今天也不会来找我们。

 

  后来一细唠,这个黄渤还是我们东北老乡,他来找我们的意图也简单明了,叫曾迦帮他挑石头,佣金随便曾迦开口。曾迦也很爽快,说就给我百分之一的佣金吧。就这样,我们三个进了恒兴翡翠店,这次黄渤一口气吃进200万的翡翠毛石,一共是6块,当然都是曾迦挑的。

 

  当天晚上黄渤就找到我和曾迦的住处,我看他那张带着开门大吉的笑脸就知道曾迦这一次没少帮他赚钱,结果可想而知,黄渤掏出20万现金直接拍到曾迦手里,说开出的翡翠卖了不下500万,给你们哥俩百分之一的佣金太不厚道,这20万你们收下。曾迦的反映很*淡,好似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没出一个星期,整条街上都知道恒兴翡翠店里出了一个高人,能看出毛石里面到底藏没藏着翡翠,而且收费相当低廉,只要成交价的百分之一。但只有一点,只能在恒兴翡翠店里买毛石才给看,外面的买来的毛石不给看。

 

  一时间恒兴翡翠店里人满为患,而店主自然乐的嘴都合不上,店主提出给曾迦一些返点,但曾迦说啥没要。有句话叫三人成虎,关于恒兴翡翠店里有高人的传言成着几何形式的疯涨,而到最后,不光腾冲本地的赌石客来到恒兴翡翠店买石头,甚至还有昆明特意赶过来的。

 

  曾迦用了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就缔造了一个赌石神话,他打眼看过的毛石超过9层都能替赌石客赚到钱,恒兴翡翠店火了,可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曾迦一下子就成了街上其他经营翡翠生意的老板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好恒兴翡翠店的老板人比较厚道,怕我们出现危险,干脆就留我们住在恒兴翡翠店里面。

 

  这十来天里,我的身子上已经开始出现那诡异的鱼鳞状红疹,但没有柴子回海城时他身上那么明显。柴子那边也传来好消息,也不知道是这云南当地的医疗水*高还是怎么的,回云南后的这十来天里,柴子身上原本已经溃烂的身子竟然恢复到在海城时候的那个状态。

 

  人逢喜事精神爽,柴子听说曾迦在给赌石客看石头,这厮恢复了以往那种油腔滑调的口气:“哎呦喂曾爷,您瞧瞧您瞧瞧,我就说嘛,在**都治不好兄弟的病怎么一回云南就见好转呢,原来是您在替兄弟行善积德呢啊。我再继续住院也没啥用了呀,干脆明儿兄弟就回去,有这住院的钱还不如捐给贫困山区呢是不是?”

 

  柴子第二天还真就回了腾冲。不过柴子回来的那天夜里,恒兴翡翠店所在的那条街上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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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殇&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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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7 01: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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