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做个正常人
01
我很努力地制定每天的计划，在工作之外，还学习、健身至少4小时。但我今年的体检报告里有三项随访，其中一项是眼科，报告有青光眼的危险，今天复查后是虚惊一场，但也给我提了个醒。我现在尽量闭着眼打字，仿佛有一种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写作的感觉。
02
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小小的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电路的布局和雨水渗漏产生的痕迹，为考试、为作业烦恼。
我觉得每当我迈过眼前的一个小坎，就会碰见更多的坎，一关又一关，做人很疲累。
那个时候，小小的我想过死亡的事情。
我想象死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我会变成泥土、沙子，从一个有感觉的人变成一堆没感觉的东西。
然后就结束了吗？
我继续想，既然我能变成沙子，那么沙子也会有一天变成另一个“我”，这个新的“我”岂不是又要像旧“我”一样再走一遍人生这个痛苦过程了？
这种感觉和我当时极度迷恋电子游戏有关。每次玩完游戏，我的心中都会有强烈的罪恶感。
我每次都对自己赌誓发咒：下次坚决不能再玩了！但到了下次总也控制不了自己。
03
快要中考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问大家的理想都是什么？我记得那时候别人说的理想大概都很具体，我说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其实我当时不过是在努力完成妈妈给我规划的人生道路而已。
妈妈说要考上一个好高中，我就努力考上一个好高中，妈妈说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就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至于为什么，我并没有想清楚。
04
从前年起，我重新开始问自己梦想是什么，但我并没有找到答案。
我坚持做计划，坚持学习读书，但我不知道梦想是什么。
现在我已经毕业出来工作7年了，仿佛发酵到了刚刚好的程度。这个时候的我，书读得多了，对自己也有了一些了解，经历了恋爱，也经历了一些失败和成功。
妈妈对我的期许，已经渐渐对我来说不怎么重要了。
我结了婚，真正离开父母开始独立生活，经济上不再依赖他们，生活上我烧饭做菜洗衣服，从零开始学习一切的生活技能。
同时，我也发现了自己的无能。
我没办法改变老婆，没办法改变妹妹，更没办法改变父母。因此我对别人宽容，对自己却异常严格。我容不得自己不努力，要是哪一天不努力了，我会焦虑得睡不着觉，脑子都会变迟钝，心律都会不齐。
05
大学期间直到大学毕业后，我都在寻找自己的方向在哪里。虽然我还没有找到方向，但我觉得应该为这个还没出现的方向努力囤积点什么。
2015年我参加考研，2016年我对自己发起挑战，尝试剥离安全的外壳，去接触一些以前我一直避免的事情。我有失败，也有成功，我感受到自己的能量，正在逐渐增长起来。
这个时期，我把“成长”本身当作我的人生目标。既然我在这片茫茫无边的大海里航行看不到彼岸，那我只好先认定眼前的“海市蜃楼”是一个好的方向和目标。
06
乔布斯说，活着就要改变世界。
文／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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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逆水行舟e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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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晃子
四月的上海依然是阴雨绵绵，每天挤在地铁中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各种体味的潮湿空气。内心真的是说不出的烦躁，大家都是复制的表情，同样的一触即发却极力克制的情绪。
追随着地铁中上班族的大军，我不禁感慨，终于成为大多数中的一员。这种感受该怎么形容呢？就像过马路时，我完全放空自己，跟着人群走就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走着，不断地朝前走着，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也看不到任何人。也正像长辈们会经常苦口婆心地说：孩子，朝着大多数人走的那条路前行吧，总不会错的。但是，这样的状态，让我有一种莫名想哭的冲动，不可言状的微妙感觉。我到此刻还是讲不清楚，我是开心还是难过。或许，人生本不该想太多，稀里糊涂的过的人是有福的。
昨夜凌晨两点多才勉强入睡，早上8点就醒了，便萌发了趁着感觉尚在，起来写写东西吧。像我这样没有写作天赋的人，能依仗的便是那一点点勤奋了，不过光靠这个也是很危险的更是鞭长莫及的。
今天，我想写一写我的一位高中老师，他是一位不该从我的人生轨迹中淡忘和抛却的人。至少，在我的高中阶段，他真的是非常独特的一个人。
2008年，他从重点大学毕业便到我们高中教学，我高一上时他是我们的政治老师。记得，那时他有段时间每天穿着他高中的校服低着头快步穿行在学校。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他说，他很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内向寡言的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喜欢的女孩子唱五月天的《天使》，那个时候他们那一波同学做了特别多有趣的事；那个时候，他们的老师在办公室发怒了直接飚着英语劈头盖脸的训学生；那个时候，他直接跟一位老师说不想上她的课，老师让他滚出去后，却又对着讲桌下面的其他学生温和地说没有见过这么坦诚的学生......其实，作为局外者的我，对于他的这些难忘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感触，毕竟这些似乎也与我无关。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他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非常认真的讲解书上的知识，但是你会发现他一直在强忍着某种一触即发的情绪。如果你细心看他的眼睛，你会发现，这个人眼眶发红，随时都要哭了。漫长难耐的45分钟结束后，他便低着头匆匆离去。那时，他对我们说的最多的是，回家去吧，不要上学了。你会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怪老师，把情绪带到教学中，还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当时的我们不上学又能干什么呢？
我们学校位于一个小小的特区并不是重点高中，学生的素质也是良莠不齐的，加之他一个人来到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环境中，或许再加之，他的自己的心事。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主观猜测的而已。他刚到学校不到一个星期就记得我们所有的名字和对应的面孔，有一天下午的政治课，那天他心情很好，点完名后，他在黑板上写下两句话：迷失的 是个天才，被找到的 充满了尴尬；被解放的奴隶永远建立不了自由的国度。当然，他并没有向我们过多解释，或许这些根本不需要解释也没法解释，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处境和思想去理解就好了，这里也不赘述。
从那时起，他开始慢慢接受我们，试着跟我们倾诉，他说：有一天，一个同事问我为什么要一直低着头走自己的路，说我太自我。我也没法回答他，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成为一个问题。他常常告诫我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我一直觉察到他是不甘心的，至少最现在身处的环境是不满意的。很快，他便考上了华师大的研究生，又重新回到学校，也成为了一名学生。
时间马不停蹄地奔向远方，即使到了大学还是会回想起高中的那位老师。那个上课的时候，操一口流利的英文给我们背诵马丁·路德·金的《I have a dream》，还让我们背诵过《孟子.告天下》，更会在我们压力特别大的时候给我们唱五月天的《倔强》、《知足》的老师，其实，那个时候，他并不比我们大多少，也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在我们临近高考的时候，他突然回到我们学校并找到他以前教的所有的班级，鼓励我们高考加油，我只记得他最后一句话：“上帝会保佑努力的人！”虽然，我的高考依然铩羽而归，但是我所能做的也只是接受。因为很多事情，好像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做好的。
现在都不敢回想高中的一切，那个时候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在盼着赶紧死掉，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再回过学校。即使，高中老师们都对我很不错，只是我不愿再回想起那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过去的日子就让它彻底流走吧，多想无益。
偶尔会看到那位老师的朋友圈动态，现在早已事业小有成就，也过上了宜室宜家的日子，也会隔段时间晒晒娃。跟我的朋友圈里的大多数人的生活无差，我应该替他开心的，他终于不用再痛苦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却很怅惘，不住地在心底感叹：他也终于成了幸福的大多数。
前段时间不经意间翻出他的社交空间，看到仅保留下来的10年前他自己写的文章，里里有几段话特别契合我的心境：
“我越来越不以道德（说穿了不过是自己的道德原则）来揣测人，因为我不敢说自己有老天为我的道德撑腰，而我的道德也一定是天经地义的。我只是用自己的选择给别人一个交代：你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陌路人，因为大家彼此不了解（否则就不会有“流言”了）。对于陌路人，又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之伤怀呢？只是陌人罢了，生命中是不大有什么可能相会了，而我的生命如果说有什么奉献的话，只会是奉献给我爱的人……他/她们不是陌人。而我自己的道德，既是我的，那么首先影响着的就是我自己的行为，我要为之负责的行为。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但有完美的自己。不是于每一件事情都完美，而是为着自己所要的完美。完美不是一个大而无当的七彩泡沫，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境……我们为着她而努力。事情可以做得不完美，可是我们的心境可以表达得完美无暇，让大家留下会心的默契与感动。
我将自己的完美留在与之交接的心灵，为之耗着我的生命。当我沉入其中之时，我才能感觉到生命无法耗逝之美。如果此生已然幸福，只一次便够了；如果不幸福，我不想有来生。前世和来生如何能感知和预测呢？我又如何知道那一定是我的呢？而现在的我对于我自己来说则是活生生不可辩驳的当然！我就是我已然是我并将继续是我。”
也看到别人对他不友善的评论，他并没有刻意去删除，而是听之任之。“你根本就不适合写东西，不要把自己扮做一个文人。作诗没诗才，写文章没天分。干什么事都有点哗众取宠，而在人家眼里，又要把自己扮做一个深具思想者，特立独行者，标新立异者，不与苟同者。只是一个行为艺术家罢了，而且所有的行为全有哗众的目的。不过在贫穷的学校，你还算是一个稍具思想的人。愿你搞出一翻成就，不过作文方面，我认为你没有什么天赋，哲学之类，更莫谈。假若以后你研究哲学，也只会是一个小或老的学究而已。还是去搞你的表演吧，你是一个天生的行为艺术家。"看到别人对他这样评价，我觉得我要是他，一定会对这个写评价的人说：是啊是啊，就是你说的这样。仅仅是一个陌人罢了，何足争辩，亦何足激起内心波澜。
大学时，有段时间特别抑郁，我问他怎么办？他回复Bruce Lee的话给我：“Empty your mind, be formless......shapeless, like water. If you put water into a cup, it becomes the cup. You put water into a bottle; it becomes the bottle. You put it into a teapot; it becomes the teapot. Water can flow, or it can crash. Be water, my friend” 我现在再思考他现在的人生，我窃以为他找到了大智慧，并且还是他自己。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内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印象如此深刻，大家作这类的文，大抵都会褒扬老师们如何关爱自己，如何对自己谆谆教诲。但是，他不像一般的老师，他像个异类，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却第一次让我在那么小的镇上看到了不同的人，还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活法，这样的思想。或许，失去了快乐，却收获了性格和内心的丰富。一个人天天像个白痴一样的开心，又何谈深刻，当然也不能为了深刻而深刻。
或许，勇者如廖一梅：“我曾经一事无成，这并不重要，但是这一次我认了输，我低头耷脑地顺从了，我就将永远对生活妥协下去，做个你们眼中的正常人，从生活中获取一点儿简单易得的东西，在阴影下苟且作乐，这些对我毫无意义，我宁愿什么也不要。”我没有足够的才华，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艰苦的人生，我现在能做的或许就是随波逐流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同时从内打破自己，我很贪心，我既想做个正常人，拥有正常人拥有的家庭和孩子，也想保持自我。
此刻，大姨妈来了的我喝一杯温热的红糖水，听着音乐，轻轻在内心重复着：“我就是我已然是我并将继续是我，并且，我会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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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晃子
一个不讨喜的人。（个人微信公众号：王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