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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性

   “喂,喂,请木子昂同学速到政教处,请木子昂同学速到政教处。”于青曼的声音散漫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落在尘埃上,生根发芽。
      木子昂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朝我懒散地甩了甩头发,起了一个响指。我应声回过头,只见到他留给我的一个背影,阳光穿过压缩玻璃打在木子昂发梢上,我仿佛又看到了最初我认识的那个全身洋溢着牛奶气息,在人多面前说话就会满脸通红的大男孩了。
       我啃着笔头,望着那早已消失的一抹背影,思绪像是滑落的毛线,一时找不到线头。
    “你知不知道这样久了,我们迟早会被发现。”木子昂粗喘着大气,继续忙碌着,身下的于青曼因为快感的持续,半天才急喘着,“主任去办事了,今天是不会回来的,政教处谁敢来。”于青曼长长的指甲在木子昂修长且年轻的皮肤上抓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啪,”白炽灯的光芒让习惯了黑暗的瞳孔瞬间致盲,“不要开灯,”于青曼沙哑着嗓子,赤裸着套上了一个宽大的白色T恤,盘腿塌陷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递给镜子面前整理头发的木子昂。木子昂抬手关上了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吸烟。“语毕,木子昂甩门离开了政教处,留下一阵疯狂过后的于青曼和她手中那黑暗里,未灭的,唯一的光源,白色的雾,黑色的夜,墨绿色的女人。
    “于老师的广播最近越来越勤啊。”我漫不经心的用铁勺搅着咖啡,我发誓我这句话说出口之前没有半点其他言外之意,可知情人士听到这句话分明就有他意。
    木子昂不语,一口气将咖啡喝个精光,我甩过去一个糖包,“你忘放糖了,”我抿了一口咖啡,砸吧砸吧嘴,朝他挑眉,一脸坏笑,“肾虚还喝这些垃圾,两杯拿铁的价钱足以让你买上好的补肾宝了。”
    “切,”木子昂一脸不屑,我忘了他向来不缺钱的,那些女人从来都是大把大把的金钱往木子昂身上砸的,她们恨不得把她们丈夫拖到夜总会当鸭赚钱来养木子昂这个还带有奶气的小子,于青曼尤甚。
       最初木子昂来到这个学校时的样子至今还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与生俱来的。那天白色T恤,上面只印着一个倒三角,一条紧身大海蓝的牛仔裤,白色Nike板鞋的木子昂轰动了整个高二年级男男女女,后期波及到高一的学妹和高三的学姐。
       当木子昂的书包挂在我同桌桌子的挂钩上时,我才反应过来,木子昂已经是我的同桌了。
    “同学,你的铅笔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木子昂的声音干净且腼腆。我将削好的铅笔递向他,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快要触及到笔尖时,我猛地抽回,“有什么好处吗?”我朝他挑了挑眉,一脸坏笑。木子昂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我,我,给你买一根棒棒糖,你看行吗?”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铅笔扔了过去。别过脸,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木子昂脸红的画面,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木子昂开始变得不像木子昂,就是他给我买完糖,第一次从政教处出来以后的事情了。那天阳光正好,光束打在木子昂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软松的头发听话地伏在主人的头上,木子昂干净得像个天使。
       我跑过去,像往常一样从背后在他的右肩拍了一下,然后迅速绕到左肩偷笑着,想象着木子昂向右转落空后脸红的样子。

      可现实是木子昂慢慢向左转过身,视线却不是落在我身上,定定地站在那里,紧闭着双唇,我从他木讷的眼神看不到任何的生机。死气沉沉,如同一潭死水,寒冷,且空洞。
       我被木子昂这一势吓退了玩得兴致,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我伸手抓住他的肩头,摇晃着他,他却触电般挣脱我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看到是我,又扑上来紧紧地抱着我,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嚎啕大哭,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不明所以的我只能任由他抱着,轻抚着他的头发,将脸埋在他的发间,吸吮着他年轻的味道。
       忘记了木子昂抱着我哭了多久,我只知道他哭够了之后,将是鼻涕眼泪往我身上一擦,拉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地朝咖啡屋跑去。也就是在他拉着我奔跑在人行道上的时候,我感觉到的,现在这个拉着我奔跑的木子昂已经不是我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木子昂,也就是在这奔跑中,那个干净,说话会脸红的大男孩像一层被木子昂遗弃的皮囊,遇光化为无形的灰烬散在风中,决绝地。
       我将咖啡搁置在一边,一脸严肃地看着木子昂,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没有刚才的木讷,更没有最初的清澈,有的只是一层氤氲,深不见底的泥潭,黏稠,且腥臭。
       我足足盯了木子昂28分钟,从他撕开糖包到,举杯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全程木子昂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像一个专业的喝咖啡表演者,演了一场无声的独角戏。
      终于木子昂肯将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仅三秒,之后他收回视线,从牛仔裤里掏出一沓红钞,抽出两张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走我的背包,就剩余的钱扔了进去,淡淡吐出三个字“拿去花”。我满脸呆滞,张大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木子昂瞥了我一眼,却不以为然,起身拉起我的手要往外走。我如梦初醒般抽回手,瞪着木子昂,声音沙哑的像一只老乌鸦,“木子昂,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木子昂垂下了眸,随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自以为是地抹去了眼底一丝的慌乱。
    “于青曼给的。”木子昂端起桌上免费的柠檬水,一口饮尽。
    “政教处的于老师?”我满脸写着不相信,表情夸张的像毕加索的《时钟》。
       木子昂皱着眉头,良久,启唇用简单的几个毫无感情的陈述句讲述了他和于青曼将门反锁后,在政教处发生的事情。
       说完,木子昂端起我的那杯柠檬水一口饮尽。
       我瞪大着双眼,手指紧紧地抓住布艺沙发的一角,整个人像是从太平间冰柜里刚爬出来的假死人一样硬邦邦地坐在那里,我听到空气凝聚的声音,僵硬,且寒冷。我突然反弹式的起身,捂着嘴冲向厕所,木子昂轻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追上来,我捂着胸口,右手撑在大理石板上,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俯身干呕着,水龙头哗哗地冲刷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洗面池。我感觉到胃液在肆意地翻滚着,如同千万只蚂蚁正在侵蚀着我的胃,现在又准备向左心房进发。
       最后,我出来的时候,倚在一旁的木子昂递上一张纸巾,我接过,想张口说话,嗓子却沙哑的如同喉咙里有发芽生根的枯藤割破了声带,“谢谢”。那天我们离开咖啡屋时,天已经黑了,那句谢谢是那夜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那一个月的最后一句话,那晚他送我回家,我没有再看他第二眼。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接受了关于木子昂和于青曼的事,我只记得当时因为他们俩我干呕了一个月。我时常在幻想于青曼第一次把木子昂叫到政教处,当于青曼反锁上门时,是谁先主动,嗯,肯定是于青曼那个女人,逼迫,强行,抑或是引诱。
        时间让我接受了被木子昂包养的木子昂,每天出入夜总会,酒吧,娱乐场所的木子昂,和众多女人在酒店床上翻云覆雨的木子昂。
        有一天我从食堂出来,又神经大条地将木子昂拽了回去,坐下,将头倚在木子昂宽大的肩上,满脸嫌弃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古龙香水味,臭死了。”从那以后木子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也没有喷过香水,当然也没有最初牛奶香味,有的只是年轻男孩身上的肥皂香。
 

 

        我一口气将拿铁饮尽,双手撑着脸,趴在桌子上,嘟着嘴,“我可好奇,你和那些女人在酒店里都干了什么。”木子昂仰头也将拿铁饮尽,砸吧砸吧嘴,“我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好房间了,我只用洗个澡,完事后再洗个澡,然后早上她们还熟睡着的时候,我拿着桌子上放好的钱走人就行了。”轻描淡写,似乎是在讲述一个陌生人无关紧要的事。
        我掩唇轻笑,木子昂也随我轻轻一笑,掏出钞票往桌子上一放,和第一次他花于青曼给他的钱一样的动作。不同是现在动作更自然,更理直气壮了。
     “ 我先走了,去酒店。”木子昂起身,我慢悠悠地端起一杯柠檬水,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口吻,“今天不用回去换一套衣服吗?”
     “今天是一个喜欢牛奶小生的主儿。”木子昂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我仰头将柠檬水一口饮尽,盯着拐弯处消失的背影久久地发呆。

 

 

后记

      奋斗了一下午,写完这篇文章当时很想一口闷白酒。我知道故事里我之所以能接受最后的木子昂,是因为我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不痛不痒给予最大的理解和最大的宽恕,因为不爱所以不言弃。

 

本文作者:布达拉的石头

在校大学生 就读戏剧影视导演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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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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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17 1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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