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金融街时真坂木也是想像样站在我后面,那个时候金融街还没有这么多的人,真坂木整天一副“拉不到客户怎么加薪啊听说老板还要裁员啊的忧虑,服务金融街玩家也是处心积虑的殷勤。那个时候我问过他,金融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眨眨眼回答:“最初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了么,是用未来博弈的战场。”
“那这就是我的未来了?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我看着旁边沉默的马尾少女。
“唔,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没错。至于Asset的形态就是你未来的具象化罢了。”真坂木耸耸肩。
现在真坂木也像当时那样站在我后面,仿佛命运之神的下注一般,让战场上的我莫名自信,当然我本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对手那个叫三国壮一郎的家伙只是个孩子而我也勉强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吧。岚站在我旁边,直直的看着对方的asset,如果要说有什么让我隐隐不安的话,对方的asset和岚一样也是个女孩子,虽然一直睡眼朦胧,但根据经验人形asset的战斗性能一般不会差。不过岚并没有因此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OPEN DEAL。”战斗开始。
三国果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使用了Mezzo Flation,我一边拉着岚躲闪着一边无奈的回头看了看真坂木,抱怨他怎么找了这么弱的对手跟我对战。真坂木依旧恭敬地站在战场外。可我突然之间意识到,随着金融街玩家的不断增多,真坂木的笑容一天天的加深,现在已经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而且此刻,他眼中可以称得上是兴奋的光芒几乎要崩裂开来。
我心里一怔,闪躲的步调猛地停顿了一下,三国的mezzo flation像烟花一样在我和岚身上炸裂。我的账户余额陡然下降,黑色区域不断地撞击着我的蓝色区域,一下比一下激烈。
“喂喂,这下可是很痛的。”我拉着岚从地上爬起来,皱眉强压下真坂木的眼神和笑容引起的恶心感。我看了眼身边的岚,对她点了点头,她回应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岚对于战斗的直觉比我要敏锐的多,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一开始的几场战斗都是我在给她拖后腿,以至于后来的对战我只要乖乖躲到攻击范围之外,岚自会料理对手。
这次也一样,对方名叫“Q”的asset虽然有优良的性能但经验远不及岚,岚甚至放弃了防护,只是用不断的攻击压制住了Q和三国。
“Micro Mezzo Macro Fiation”我抬起了金融卡。
岚头上的角开始发光,无数道光芒射向Q和三国,这不是普通的攻击,岚的攻击能无下限的延长和重复直至对方的asset形神俱灭。
烟雾散尽的时候,我看见三国紧紧抱着Q,无数黑色的米达斯钱币从他的伤口里喷出来,他还是紧紧地抱着Q。我再一次怔住了,asset在金融街里只能算是玩家的资产。
他在保护他的“资产?”!?
“结束了。”我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三国的余额还在不断下降,如果世界结束前他还没有破产的话我想我会请他喝一杯。
“别出来,余贺!”岚焦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响起。
我愣在原地,要知道岚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她紧紧地盯着三国的方向,头上的角闪烁着不安的光,我也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空气中有股巨大的压力缓慢袭来,是杀意,是几乎具象化的杀意,杀意的中心是,Q!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时候三国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真坂木。
“Darkness checked”空中想起了金融街的机械女声,却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指令,真坂木享受一般的看着战场,我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conomic Blockade。”
Q凄厉的嘶吼起来,手和脚出现了巨变,嘴里也长出了一排排的锯齿,我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鲨鱼猎食的场景,而Q的眼里,也只剩下了,属于猎食者的,杀戮的光。
她以急速撞击岚,并咬住了岚的腹部,岚的脸痛苦地扭曲变形,她不断从半空中俯冲撞击地面,想以此甩脱Q,可她来就不擅长近身战,况且她要面对的还是Q这样的一个怪物。血从岚的伤口里喷出来,Q发出令人牙酸的笑声,像是撕开神明的厉鬼,又像是死而复生的冤魂。
“You are Bankout。”
Q终于放开了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耗尽了我所有的资产。岚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我冲上去接住她,我破产了,她整个人都开始消失,她抓着我的手臂,艰难的挤出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笑容。
“对不起。余贺。”她说。
“啊啊啊啊啊”我想抱着她痛苦,可是我的眼泪穿过她虚无的影子掉在地上,也没能润湿金融街的任何一寸土地。三国愿意保护他的未来,而我只能看着我的未来死去。
唯有虚无。
我从地上站起来,三国抱着昏睡过去的Q,看着我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真坂木微笑着对我鞠了一躬,捏着帽沿说了句“永别了。”
我想起最初的时候我问他“那你算是什么呢?”
他装腔作势地用手杖扣了扣帽子,神秘莫测的笑着说:“我嘛,我只能算是诱惑罢了。”
坐上离开金融街的计程车时,我透过车窗最后看了这个地方一眼,中央大厅里的女声冰冷而深情的念着小说《伊甸园》里的句子:
“天才的画家王陵牢一创造出了两件与世界任何事物都无任何联系之物,一曰鬼,一曰神,想看到鬼再看到神的人将受到圣洁的感化,先看到神后看到鬼的人将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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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个人很喜欢真坂木的。动漫里三国和余贺都错了,又都没错。
本文作者:沙丘丘
等我们他日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