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米米这几天有些神思倦怠,本应是大展雄风,艳猫丛中过,片毛不沾身的大好时节,阿潘只能任它时光随风去,无可奈何哉。
这是为何呢,还得追溯啊。
米米的猫爪伸得长长的,连爪尖都绷直了就是钩不到池底安然自若的小鱼。
门口的风铃轻轻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咛声。阿潘迅速的扭身跳上了百叶窗逃走了,临了不甘的瞄了一眼透明玻璃里的小鱼。却一爪迈空栽了个猫啃泥。阿潘有些晕,刚才那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要我的猫脸往哪放啊。阿潘舔舔沾满灰尘的侧爪,不屑的哼了声,不过声音小的连路边花圃里草苗苗都没有听见。
阿潘的家在“蒲路花街”的二层,闲时主人是不会在家的。每每这时阿潘都会明目张胆的越窗一路爬下来,在偷偷摸摸的去打牙祭,通常是不会失手的,因为身手敏捷,且猫心素质极强。一度被花街的猫儿们奉为“老大猫”的。
说实在的,阿潘盯上楼下对面某某女人家的小红鱼很久了。因为对食物素来的挑剔心里,所以对呆呆傻傻,轻易不动弹的小红鱼没什么兴趣,而且貌似也不是很新鲜,看了就让猫没食欲。
因而呆呆的小红鱼算是一直“潇洒”的活着。阿潘猫心萌动的那一天,风和日丽,花草繁茂。
这一日,阿潘大大咧咧的翻过小窗跳到了浴缸旁,缸旁的百合花蔫的把淡黄的花瓣散了一桌台,小红鱼也依旧安安静静呆在池底闭目养神。阿潘的大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一圈。转身把尾巴举得高高的,然后再慢慢地在水面上划动,水沾湿了阿潘的猫尾,也惊醒了缸底的小红鱼。
也许是肚子饿了,小红鱼马上游过来张开嘴就咬了一口。阿潘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下也有些淬不及防,搜得一下拽出尾巴,小红也松了口。有安安静静的沉到池底了。瞄都没瞄阿潘一眼。阿潘的毛脸有些红,尾巴都搭上了竟然失了手。
好吧,阿潘气愤了,一跃就跳进了浴缸里,在缸里乱踩一气。
阿潘累了,狼狈的趴在一旁,小红鱼连个鳞都没少,好吧,阿潘 又失败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情敌不握手啊。
“蒲路花街”的另一只大白猫是阿潘的死对头,他也咬过阿潘的尾巴,被阿潘打跑了。现在还想要东山再起,得知阿潘经常在红鱼小姐家附近转悠之后,也把坏主意打到了小红鱼的尾巴上。
阿潘气的乍起一身的黑毛,本老大的鱼也敢抢,是可忍孰不可忍!阿潘爆发了!
没错,剧情很狗血。阿潘从此的目的从吃鱼一个箭头指向了护鱼。
每天阿潘都会在蒲路花街两边的花路边转来转去,这一转不是为了吃啊,是为了尊严啊。
每次醒来的早晨,阿潘都会先跑去阳台边看看小红鱼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还好,这慢慢的变成了阿潘的习惯,也是潘鱼之恋无奈而终的开端。
七年之后,阿潘十三岁,红鱼小姐... ...
阿潘今天很安静,很安静。暖暖的阳光照着暖暖的阳台,今年的春天来得有些突兀,一切都很突兀。
阿潘安静的呼出最后一口气,颤抖的胡须也渐渐地安静了。
我是红鱼小姐,我无法言语,我甚至无法呼吸,因为我的时光本应是静止的存在。我不过是一只装饰浴缸的塑料而已。
每天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真希望他不是要吃我,那样会坏肚子的,因此我每天都在祈祷,他真的没有吃我,真好。
本文作者:花颜未落
浮生若梦只待洗净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