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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崔波一的日子

    崔波一说,想知道自己有几个通心朋友很简单,喝一场大酒,然后隔早爬起来翻手机通话记录,你就知道在你最不过脑的时候,想的是谁了。

    我发现崔波一无论说话还是行事总是能比我和苏泰略微牛波一的时候是小学五年级,彼时正年少,还没长护心毛,是他在浴池带给了纯情的我们俩一场革命式的性启蒙教育,简暴而又通透。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将子孙洒向大地的汉子,满怀一腔腥涩的爱,啧,优雅

    是谁说孤独没有味道的。

    毕业两年来我和苏泰都陆续回到家乡,操一口满是乡愁的口音,不再担心会有北京人嘲笑我俩这东北特有的苞米茬子味儿,愉快地生活在体制内,混混然不觉老之将至。人一稳定就容易丧志,比起玩物来丧的快。我们俩二逼呵呵地丧着的时候,崔波一改了专业,读了考古系的研究生。

    “个山炮居然挖坟去了,能信?”苏泰一边说一边给我打开昨晚崔波一给他传过来的近照,大约一秒钟之后屏幕一闪我顿觉眼前一黑,差点间歇性丢失视觉。

    崔波一顶着一头号称什么韩国烫的头型,明晃晃地骚在我的面前。

    “这是。。。老崔?”我强忍着呕心。

    “自称是。”

    “这一头屌毛是怎么回事?”

    “他说学艺术的都这样。”

    “挖坟也他妈算艺术?丫水准呢?”我最不能容忍自己的一件事就是在北京撅了两年后,改了“山炮”为“丫”且再也改不过来。

    “自称算。”

    于是我们就此彻底沦为陌路,我看着镜子里领带衬衫的自己暗自庆幸,真帅啊我。

    一年前我和苏泰考上了家里的公务员,乐得跟傻波一似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崔波一,那时我俩都不知道他在准备考研,只知道他在爱摇的编辑部愉快地当小编,没事儿就跟土拨鼠探讨后仰跳投如何姿势更好看。

    “哥们儿!我俩考上了,一起考上的!能信?!”

    电话那头他呼吸略喘,“额!额!呵呵恭喜,额!”

    “你丫能停会儿不?我就说半分钟。”

    五秒钟的沉默和手机话筒抖动的声音。

    “呵,好了,你刚说什么?”

     。。。。。。

    “我和苏泰考上了。”

    “呵呵呵恭喜,不容易,祝福你。”

    “我俩打算月底回家,你呢?没想法?咱仨一起回去多好。家里公务员竞争不太激烈,相信我,你也可以。”我觉得自己特真诚。

    结果听声音老崔应该是喷了一口水,然后笑着对我说,“呵呵呵算了,我放弃。鄙人生活尚可,还没惨到要考公务员的地步。”

    你。妈。波。一。

    当然以我的素养是绝对不会骂出这句话的,结果我忍住了,一边听电话的苏泰没忍住。

    “公务员怎么啦?!公务员怎么就惨啦?!你个球一样的二货天天就知道逛吧贴图泡马子扎一头屎一样的辫子冒充摇滚丧失男你就好了吗?!”

    我说,苏泰,阿泰,泰哥,素质,注意素质。

    “哦呵呵呵不好意思苏察哈尔灿,我忘了你俩也即将公务员了呵呵呵呵。”

    “我他妈刚跟你说完你就跟我说忘了是么?你妈波一你一天天能有点正经事儿不?啊?!”

    要不是苏泰拉着我估计当时我就摔手机了。

    于是就这样,我和苏泰醉心于公务,崔波一搞他的自我放逐式的摇滚之路。而就在我和苏泰都打算结婚的时候,得到他考上厦大考古系的消息。

    我问丫干鸡毛要报考古这个冷门专业,他说因为够炫酷,凡是上了年龄的东西都有股子神秘劲儿,上百年的是人精,上千年的就是神器了。中国大,牛逼,刨个坑就能挖出个宝贝来,有生之年若不沾沾地气儿,白瞎了精力旺盛的年岁。

    我就这么在我崔哥生命不息牛逼晃荡不止的思想熏陶下,一步一步死不悔改地走在我早就被设计好的人生道路上,结婚,生子,评职称,拍马屁。我和苏泰曾经都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有格调有操守的牛逼公务员,凭努力凭本事兢兢业业为民办事实现一个愤青的自我完善之路。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体制就是体制,进去了,也就陷了,不是后知后觉,而是身不由己,说话办事乃至笑容都写满了俩字儿——虚假,不卑不亢刚正不阿?不好意思,新来的出门左拐走到头,右手边即是菜鸟淘汰部,祝您应聘愉快。

    慢慢的我和苏泰见面之后说不上三句话,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玩手机,他玩他的摇一摇,我卷我的护心毛,顺便上微薄看崔波一po的明清老家具。丫说定了,明年毕业之后开始倒腾明清老家具,没办法,实在是太喜欢,捧着一个小叶紫檀的笔海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有的时候很想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儿,也好心里暗爽一下,可是每一次都被他爆棚的抖骚指数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听说他最近联系上了曾经在一个编辑部的同事,搞到了家具销售渠道,过一阵子再探探水,预估一下市场需求程度,然后托朋友打听几处靠谱的货源,支吧支吧就开干,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如是”。

    此间最美,不虚华年枉度,踌躇满志当如是。

    可能崔波一就是这样,在我们端着水杯一口一口边吐茶末子边慨叹“人生本该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和奋不顾身的爱情”的同时,他早就奋不顾身屁颠屁颠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了,胡子里打听老故事,堡子里闻旧物香,不需一身裘马,但问心之所向。

    不过崔波一也有消沉的时候,比如偶尔蹦出一个焦渴难耐的夜晚,我能接到放逐得通透的他酩酊大醉之后打来的电话。“哥们儿,想你了,想苏乞了,想家了。”

    我说滚,睡觉呢。然后挂掉之后,望着桌上的合影,半宿半宿合不上眼。其实兄弟在哪里都好,只要快乐就行,在我们心绪倥偬的时候,打个电话聊聊骚,扯扯犊子,笑一笑就可当薄酒忘忧,恍然不惧终老,那一刻时光仿佛留滞,就好像照片里的我们互相捏着裤裆,表情或笑或扭曲,那段日子,就像诗一样,酒一样,快乐得像傻波一一样。


再三考虑我决定放上我哥们崔波一的照片,这张堪称惊艳,其实我还没有版权,所以你们看看就好了,千万别转载。

本文作者:顿失套儿套儿

我要做一个忧桑的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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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n°沫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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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8 1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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