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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山

 


    夕阳落山的时候,张小痕问我以后会怎样。我没回答。

    日出,破山,我拾阶而下。就像,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一样。


   1.

    或许每个学校都有这么一个情人坡,俗称后山。我和她在这里认识。


    看见她时,她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烟,我怕她发生什么意外,上去好心问候下。这个穿着前卫的小姑娘冷不丁的赏了我一个滚字,于是我就华丽的滚开了。


    我们社团在后山广场有一个排练的地方,所以便时常看见她在那一个人抽烟。


    大学时候,主修古汉语,被朋友拉着参加了一个话剧社,可我性格偏于内向,不大可能参加什么表演。于是索性便为剧组写写剧本什么的,但每天排练还是会跟着一起去。


    我有个哥们名字特梦幻,叫岛屿。他就是拉我进话剧社的那个死党。人长的帅,也能说会道,很是招女孩子喜欢。以至于我一度认为他拉我进社团,是为了泡妞。


    每天跟着岛屿去排练,所以每天都看见她。她有个不好的习惯,抽完烟必然是一丢烟头进草坪,绝不去管它,看得我心惊肉跳。所以我得每天为她善后,等她走了,去草坪上把烟头踩灭,才安心走开。天知道这姑娘哪天在我没在的时候一把火烧了整个后山。


    有时我不禁恶意揣测,这能烧死多少对树林里偷情的鸳鸯。


    日子一日往常过着,他们每天打打闹闹排练,我则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石凳上抽烟的少女。


    直到有一天,岛屿走进了她的视线。岛屿比我要勇敢的多,即使被她骂了句流氓也笑嘻嘻的不反驳,死赖在那不走。


    大概是合了那句话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渐渐的,他们俩就走到了一起,岛屿每天都定时陪她说说话,抽抽烟,她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一个月不到,岛屿就笑嘻嘻的领着他的新女友站在了我面前给我介绍。她自然是不可能记得我的。只是她很温柔的站在岛屿身边,郎才女貌,一点也不像我第一次见她的彪悍模样。


    后来,岛屿来排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话剧社似乎少了个逗比,欢笑也少了许多。团里还有个单恋那小子的姑娘,长得也不错,整天在我面前抱怨。让我觉得那孙子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才艳福不浅。


    她为岛屿改变了许多,不再像个小太妹一样抽着烟,穿着变得淑女了起来,素颜的模样,别有风情,着实把我惊艳了一把,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吃饭。只是为减下几两肉来,身材好一些。实际上她身材已经很清瘦了。


    我们三个人时常也会在一起,吃个饭,打个台球,唱个歌。可我从来不理她,她只要和我一说话,我就立马冷着脸,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


    渐渐的,她也疏远我了,只是跟岛屿说了几句,你这兄弟似乎不太待见我。


    2.

    忽然有一天,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来找我,对着我就是一顿臭骂,我才知道,岛屿这小子又有新欢了。


    我依然还记得她那天对我恶狠狠说过的话,她说啊,林信君,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我连说我爱你的勇气都没有呢,能算什么玩意儿。


    我走进KTV的包厢,步履极快,顺手抽出桌上的一个空酒瓶,朝岛屿走去。


    岛屿看见我格外开心,笑着说道,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嘭!”我干净利落的一瓶子下去,岛屿狠狠的晃了几下脑袋,怒骂道,林信君,你有病啊!


    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冷声道,陈岛屿,你他妈以后敢再挨张小痕一下,老子宰了你!


    包厢里一片寂静。


    一天晚上,她又跑那抽烟去了,我看见时,不知道哪里有股邪火,冲上去就把那根烟就攥在手里,火星烧着掌心的肉吱吱响,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


    “你就这点出息?没个男朋友能死?”


    啪!她给我一记耳光,红着眼睛骂道,“干你屁事儿”


    我反手一记耳光打过去,比她还狠,把她给打蒙了。


    “醒了没有?”我问道。


    “你混蛋!”她扑过来就拳头往我身上疯了一般的打,我没还手,只是死死的抱住她,死也不放手。直到她不再动弹,伤心的在我怀里哭。


    她那段时间身体折腾的极差,又失眠,甚至还因为免疫力差还发烧。


    我在旁边喂粥给她喝,她脸色苍白,笑着说:“是不是特丑。”


    我没说话。


    她点点头,“那就是了。”


    我停下手里的勺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不臭美,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扑哧笑了一下,接着就没缓过来,笑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等她停下来了,突然她满脸微笑问道:“林信君,你喜欢我?”


    我愣住了,看着她半天,最终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笑脸僵在那里,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的身体好转了许多,我告诉她,以后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夜不归宿。


    她不满的叫道:“你是我爹?”


    我抬头想了想,“是的。”

    “滚!”


    我知道,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段时间,我陪她上美术选修课,把我自己选修的心理学给废掉了。每天带着画板,跟她一起外出写生。


    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发现,我有这方面天赋的缘故,我画的比她好的多,也就顺便每天都教她,再顺便冷嘲热讽两句。


    话剧社因为我太久没去,把我除名了,但剧本依然吃着我给的旧饭,我知道这个消息时都觉得尴尬。

    

    3.

    大概过了两个月,岛屿找到了我,并且郑重其事的跟我道歉。只是他再三追问我,是不是喜欢张小痕时,我讽刺了他两句,说怎么会喜欢这种抽烟喝酒的小太妹,那像是我的风格么?岛屿狐疑的看了我几眼,说道,我想也是。


    在岛屿心里,我是个极其自傲的人,他知道我向来不屑于撒谎。


    岛屿把那天摆在我面前的那副表情,再次摆在了她面前,以求她的原谅。她几乎泪流满面的抱住了岛屿,像是重新抱住了丢失已久的宝物。


    我站在痛哭流涕的两人面前,面无表情。

    

    从那以后,他们稳定的谈了三年恋爱,岛屿倒真的变得不再花心了,以至于她很引以为傲的跟别人讲,她收服了一个花心萝卜。


    毕业后,他们在市里找了份相近的工作,每天都相处的很开心。


    我似乎,可以放心了呢。


    新年那天,两口子把喜帖给我,上面印着,大年初十,陈岛屿,张小痕,新婚大喜。


    我没给陈岛屿当伴郎,而是充当了一晚上的摄影师。拍下的DV纯作为朋友的礼物,送给他们。


    欢声笑语,感动的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元宵节那天,我在家里看电影,电影里有个叫Mark的男人一直暗恋他死党的女友,直到结婚以后,他死党的女友问他要那天他给两口子拍的DV时,发现DV里面全是女人自己的特写时,这段苦恋才暴露出来。再后来,Mark拿着卡片到女主人家里门口,偷偷表白,得到一个吻后,才释怀离开,嘴里还碎碎念道,enough,enough now.


    我揉揉发疼的脑袋,轻声叹道,现在电影真会骗人,哪会有这种傻逼。


    一个星期后,我送他们两个人上飞机,两口子挺会享受,马尔代夫度蜜月。前几天陈岛屿那小子跑到我这来借一万块钱,我冷嘲热讽了一番,还是借给了他。

    

    4.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日自破山而出,我在山顶抽了一包烟,我心烦时不喜欢喝酒,就喜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这是个自我多过感情的家伙,断然不可能做出,为了所谓的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事情。


    大学时代,林信君的名字就威名远播,毕业后主笔省报官文和党报丛编,前途不可限量,凭什么他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你啊,张小痕。


    时间是一道目光不能捉摸的痕,轻轻印在魂魄上,就成了刮风下雨便会痛一痛的风湿。


    有些东西不能去想,因为,你想不起。


    so,enough,enough now.

本文作者:笔瘾

码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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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酷の钟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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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8 16: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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