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楼,
我今天中午赶着进货的时候,在地铁上遇到了一个男生。准确的说,是两个。
第一眼看到他们,我便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紧贴着椅背。我吸了吸鼻子,这种人在纽约地铁太多了。刚刚才走了一个拄着拐杖吹着口琴的独腿先生,站台上还站着一个搂着手风琴的和善大爷。
这俩小伙有着墨西哥人后裔的脸孔,穿着宽松的运动裤,T恤藏着肌肉的曲线。他们熟络地拎着大音箱蹿到了车厢的尽头,把音乐转到了最大声。我对面的先生没有把眼从报纸上挪一下,那位衣着体面的女士依然在玩手机。纽约已经把我们的神经都练得粗大壮硕。
小伙在坐满了人却没有观众的车厢开始自嗨。他们的舞步在或晃动或转弯的车厢里别有醉意。尔后,一连串的后空翻花一样绽开,他们的钢管舞干净利落。
一个穿着民族风服饰的太太举着相机紧跟着拍。先生女士的眼神也都重新聚焦。我的手触摸到了我的手机,却没有再动。我怕我掏手机的动作被误认为掏钱包。
他俩手脚结成环从车厢的一头滚到另一头做结尾动作的时候,我掏手机的手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掏钱包的手。
他的汗滴在了我递过去的纸币上。
尚楼,是在这个时刻,我才彻底觉得,刚从实验室出来又要去赶进货因此只有时间进超市抓了一个饭团当午饭吃的我,不需要一点照顾和怜惜。大家都太忙着自己的事,只有我够精彩才能赚到他们的一刻目光。所以,尚楼,多谢你,在我不够精彩的时候,就多看了我一眼。
大黄哥和他的女朋友刚分手。因为大黄哥的女朋友再也等不了他,再也等不过去不安定的生活了。尚楼你看,身边的爱情,都越来越现实了。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像是患了癌症的病人多活了一分钟。癌症病人知道自己的终点是死亡,或者渺茫的生存。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现在研一的我,不是说有多爱学术,只是没有做好现实的准备。我就是个有着严重幻想症的痴人,对生活是这样,对爱情也是这样。尚楼呐,你也是个痴人,只不过你痴得更彻底,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得了幻想症。
你听到地铁的呼吸吐纳声了吗?我们在它的咽喉里。
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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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New York City, Norah Jones
本文作者:月圆甲子
不在浪尖上,也并不深藏谷底。微博@无非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