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杜拉斯

“我们吃水果，杀小动物，赤脚走在路上，在小河游泳，去捕捉鳄鱼，我们才12岁。”照片上是个神情警惕,有深黑眼圈的白衣女童。

15岁时，她用哥哥的旧皮带，把母亲的衣服变成她的连衣裙，像妓女的衣服，可是她很美。戴着男士呢帽，孤独地站在殖民地的码头，等待着他。

贫穷让她无所顾忌，穿的像个妓女，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中国男人，那个能让她暂时逃离贫困的人。他的富有使她平静。她并不爱他，在黑暗中她得抓住什么，什么都好。也许，一开始他们是相爱的，但马上，那个富有而懦弱的男人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是像她小哥哥似的懦弱使她怜爱。

虽然是法国人，却始终忘不了童年时那一片盛产芒果，奔腾着大而浊绿的河流，黑色的土地。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天真贪婪的孩子。年轻时很白，白得像溺死者的颜色，只是酒精，毒品和生活很快将她摧残成满目疮痍的老太婆。

可是她还是喜欢看海，那一片无言，污浊但纯洁，深沉的汪洋。那片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海。

1996年，在她与世长辞后，她那个年轻的恋人离开了。这是扬陪她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

我对她始终卑谦地低着头，我们探索着她内心的那一片海。

本文作者：亦明安

混沌初开

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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