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路有一个卖唱的少年,他总是用自己的调子唱着别人的歌。
朝阳路有一个女孩,她没有表情,总是在同一时刻在街道上转瞬即逝。
且把男孩叫做W,女孩叫做Y。
Y走下地铁站,不应该有阳光的时刻却觉得很刺眼。
她慵懒的揉着眼睛,脸颊上为数不多的淡淡斑点也随之抖动。
一旁不知谁丢在地上的报纸是这段时间这座城市的重大事件,“X杀手”连续作案7天在不同的人群,每次作案后都用所杀之人的手指拼成一个长短不一的畸形X,并且将那人的肝剜去一半。
Y笑了一下,戴上耳机,充斥着的是她不断寻找录制的“不同音乐”。绝望的惨叫,厚重的喘息。有时是痛苦的便秘声,有时是激烈的啪啪啪。
Y是一个不阴暗的女子,至少她爱阳光。
“小姐。”
Y转过头,看到一个眼睛明亮的男孩递给她一件外套。
“你的裤子脏了。衣服可以明天还给我,我明天这个时候也在。”
Y一撇嘴。
“我知道,不止明天,你每天都在。”
“哦?”男孩看向地铁,眼神却偷偷地斜视Y。
“我每天会专门到淮海路听你唱歌,只有凌晨,你唱的歌才是你自己写的,最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在没听过再逊的歌了,因为很难听。”Y自顾自的拿起衣服,走出了地铁站。
耳机里是男孩昨天唱的歌,诡异的带着丝丝寒意,如同黑暗中滋生的霉菌,散发着腐朽的意味。
Y扔掉了第7条带血的裤子。她决定下次工作的时候带一件黑风衣,即使在大夏天穿黑风衣会很奇怪。
Y在跳蚤市场淘到一副怪异的画,画的是向日葵,形态像是模仿梵高的风格,但颜色确是说不出的诡异,她只看了一眼便像是被吸了进去,她拿着刚买的刺绣窗帘顺便问那幅画的价钱。“不要钱,送你了。”Y把画挂在了客厅,每到深夜她总觉得能在画中的花瓣里看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她偶然的一次看画压抑,出去走走却发现了她最渴望的那种声音。
一次她突发奇想想把男孩的歌词套在自己搜集的声音中,可听了上百遍录制的声音也没听出一句她懂的字词。
第二天果然男孩在,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瞥向男孩手中的报纸,第八天的X惨案。
“你说这个杀手为什么杀人?”
“我说?你说呢?”
“我觉得,如果是我,单纯的为了艺术也未尝不可。”
男孩一声不吭的用更加明亮的眼睛看向Y。
“我叫W,你好。”
“能告诉我你唱的是什么意思吗?”
“再一天,再一天就不唱了。”
Y笑了笑,再次走出了地铁站。
不久,男孩的照片登上了报纸头条,题目是年轻新时代艺术家开创新画风。Y看着男孩的作品放下到嘴的炒肝奔去客厅寻找,不久就立刻发现画作的右下角有一个不明显的X。
Y悄悄把脑袋靠近画作,一股淡淡的血腥愈发浓烈的在Y的鼻尖蔓延。
隔日,男孩的照片再次登上报纸头条,出名画家以卖唱掩饰身份实竟为X杀手。Y细细的品尝着煎肝的味道,今天是她音乐完成的最后一天。
Y去看望男孩,男孩没有很惊讶,只是微微的笑着,眼睛依然明亮。略显苍白的脸颊和肆意的胡须显得他很疲惫。
Y拿出自己收藏的那副画交给Y,Y显出不经意的诧异表情。
"对不起。”Y低下了头。
“我相信我们有着一样的初衷,正如我用杀人寻找灵感一样。”
“这是······血?”Y指着画。
“对,只不过这是动物的血,人的血太复杂,太不纯正。这是给你的,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Y不言语,拿着画和小小的录音设备走出了监狱。
七天。
报纸头条出现了Y大大微笑着的脸。“著名音乐人Y再创新风格,全新诡异声线袭击全新听觉感受,带来音乐新时代黑暗风的逆袭。”报纸角落刊着“青年画家W自杀狱中,医断为癌症晚期。其作品以230万底价进行拍卖。”
其实W每次行凶都是选择年轻的单身男女,在尾随烂醉的那些人回家时趁其不备用药物迷醉,而后拖入家中用刀子在他们身上发泄数刀,其实W走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只是昏迷和失血过多,并没有死。
W会洗干净手以后在附近找一个酒吧喝一杯酒。
Y听到了诡异的响声,她为此深深迷醉。她躲在黑暗的角落录制着,W走后她悄悄潜入被害者人的家,听到一阵一阵的喘息声她继续录制,而后套着袋子用湿纸巾一层一层盖在那人脸上,拿起地上的刀子划开那人的皮肤切去一半肝脏,一是肝脏有利于听力,二是切取的过程中那人会愈发疼痛而不得呼吸,其所发出的声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Y洗干净手,等着那人的最后一刻,闲着无聊坐在地上割去那人手指摆成X形,X是Y偶然发现的,完全的无意识行为。
Y一直不知道杀人者就是W,因为好奇那个卖唱男孩的声音所以每到做完事就跟随走进地铁站和他一起乘坐第一班地铁,看着他疲惫而又兴奋异常的唱着自己调子的歌直到结束。Y尾随了W的第7天,其实这并不是刻意,只是深夜Y总能被奇怪的声音吸引。
直到Y接过W的衣服,W的味道在黑夜中她极其敏感,她仔细闻嗅马上从酒味和血腥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Y打开音频听到了她最想要的那些声音,最后一个熟悉的男声:“我知道你想拥有的,这也是原因之一。”
Y呆呆的看着桌子旁的“向日葵”。
事件第九天。
“小姐,案发现场看到了带有您指纹的口红,请务必注意您的人身安全。”警察带有怀疑的眼神在Y身上游离。
男孩说了不去,果然没有出现。
而这时警察再次找到了她。
她楚楚可怜颤抖的说:“其实,我是目击者,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不敢说。”
朝阳路总是有一个女孩,她面无表情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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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余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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