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是陆璐发的,可是新娘不是她。
所有人都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以至于他们看她时候的眼神都是参杂着各种复杂的情感,不知道该说些恭喜的话呢还是去安慰眼前的这个人,陆璐感觉自己快尴尬到崩溃的边缘。
“请帖已经派完,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再跟我说吧。”按下发送键,陆璐疲惫地闭上眼睛。其实在很早以前陆璐就已经接受了不能和苏明在一起的现实,只是他们的朋友一个个都不相信,他们说,连盲人都能感觉到的暧昧,怎么可能连火花都没有擦出就熄灭呢?“一定是你太矜持、太保守、不够大胆……”每一个人都极尽所能的为她今天“不幸”的境况找到理由,而相同之处在于——陆璐你太不争气了。
短信铃音响起,用手指头想也知道是苏明的,应该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字“谢谢”,一看,果然如此。
关机塞枕头底转身盖被子,一气呵成。
不争气?或许吧。
陆璐已经无法记起是怎么和苏明结成这种革命友谊的了,反正某一天不知谁开始了调侃,然后就一起过上了那种唇枪舌战刀光剑影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
“我连晨练都翘了就给你买了早餐还屁颠屁颠的送过来,陆璐你竟然还敢在赖床,你对得起我即将要罚跑的十圈吗?”
“我坐在篮筐地下一连赶走了3拨打球的人,还被骂男人婆不要脸,就为了等你慢吞吞的抄完作业然后来打球,我容易么我?”
“那是谁亲戚来了疼的死去活来,最后又是谁仗义搀扶着送去休息室的?”
“拜托,还不是因为你要去排队买演唱会的的门票,真是冤枉死我亲戚了。”
“你不早说?”
“你不早问?”
……
一般而言,言情小说和肥皂剧都是男一女一你来我往地损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擦出些异样的火花,然而从高中、大学一直到工作后,陆璐和苏明都表现得像潭死水那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一切的猜想都是错觉。所有人都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破,因为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不是有句话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么。
怎么可能真的波澜不兴呢,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相处,连穿几号鞋几码的衣服内衣内裤的颜色都摸得一清二楚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向着冲破友情的方向想过呢。
那时候陆璐占篮筐装病爬墙做小抄样样精通,就是为了和苏明保持生活节奏上的同步,形影不离。看着旁人暧昧不明的眼神,陆璐就会感觉心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在滋生,有点欢喜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和不知所措,所以她决定要对苏明加倍的好。
就是在那时候陆璐开始了折星星折纸鹤折纸花,开始关注星座生肖塔罗牌和各种节日,然后在苏明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刻送上一些礼轻情意重的纪念品,那些天可能是相见100天纪念日,什么交友一周年纪念日,翘课20次纪念日等等等等。
总之一切关于他们两个共同完成一件事情的日子,都是值得庆祝一番的。
可能也就是那些日子,渐渐让苏明感觉到,他和陆璐之间有些东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默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挑明什么,各自都能明白对方想要传递些什么,陆璐的喜欢是这样,苏明的不爱也是这样。
苏明开始关注些新的东西,而且在陆璐能力范围以外的东西,例如游戏,例如泡吧,再例如隔壁班的某一个女生。他可能会不经意之间将眼神瞟到窗外,在本子上面无意识的写出了一个字然后画无数个圈把它掩盖,也可能临时决定退出集体的聚会……这些东西陆璐都看在眼里。
曾经在一篇网文上面看过别人描述心死的那一瞬间,而陆璐,清楚地记得那是在毕业典礼前的3周。
结束外地实习的陆璐搭乘长途火车返回学校,刚入站的时候天正好飘起了毛毛细雨,车站里人山人海,但是却不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看着天灰蒙蒙的估计会下雨就给你也带了把伞。”苏明说罢把早餐和雨伞一起递到陆璐面前。
陆璐接过东西:“不问我实习得怎么样?”
“知道你会大肆宣扬的,今晚聚会的时候我会洗耳恭听的。”从陆璐的手里把伞夺回来,熟练地打开又再一次递回去:“等会你回去的时候坐计程车吧,公车太多人你的行李箱估计上不去。”
“嗯,好。”陆璐没再说什么,头也没回的就往车站门口走,因为苏明手里的另一把伞显然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幸好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其他人都在期待的开场早已谢幕,没有人需要声明什么,也没有人需要尴尬。
“你结个婚为什么要我来派请帖?朋友是你的,礼金也是你的,我可真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我们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回来,反正都是要给你寄的,就顺道把其他人的也寄给你了。再说了,你和他们也玩得很要好,别说得他们跟你不认识似的。”
“你这顺道我得跑多少的腿啊,路费油费电话费哪样不用钱,贫穷线上挣扎的老百姓干不来这种炫富的活,就这样,挂……”
“等等,开门红包要不要?阳光帅气开朗大方有前途的新郎你不想见?”
……
永远只有苏明明白陆璐的死穴在哪里。
本文作者:玛塔塔的印刻时光
每个人的时间流逝的速度都不一样,在自己的下午,端起一杯奶茶或咖啡,伴随着书页翻转的声音,独自沉沦。。。。